清風淋漓,有緣無份之人,該是傾心之人,確實相顧無言。
墨苒在蓬山上修養了許久,對著聶倉牧,兩人卻是沉默再沉默。不是沒有話說,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要聊家國大事?兩人的恬淡靜雅的氣氛,墨苒著實不想破壞了。說說風花雪月之事?淡淡的他又有什麼事能入得了耳的。
不過,在聶倉牧的調理下,倒是身體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在草屋四周逛了一遍又一遍,此時走在竹林小道上,靜謐幽深的感覺包圍著,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綠意。原來,這麼些來,他都是住在這裏的,真是修身養性。
細細撚起一片綠葉,舉在眼前,微微含笑,透過太陽的光看見了那細細舒展的脈絡,像是掌中的生命線,曲折細膩的蜿蜒著。
對不起,若是兩者定要擇其一。我沒得選擇,今生無法求全,但願來世能再相見,可相守白頭。墨苒出神的看著渲染了金光的樹葉,不由自主的想著。
“明日,我想回瑾國了。不用擔心,我身體已經好了。”墨苒踱步著卻看見聶倉牧在一簇半人高的小樹邊集著晨露,於是麵對他的背影,兀自的淡淡說道。
“好,時間也差不多了。今晚準備一下吧,我們明日下山。”聶倉牧小心翼翼的挑著露珠,引入小瓷瓶中,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是要和我一樣回去嗎?”有點驚訝和欣喜,像是忽然間心田得到了滋潤,很是滿足。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麼,不是早就說過了的麼,為什麼還是帶著遲疑再問一遍。
“嗯。”聶倉牧停下手中的事,抬頭靜靜的看著她,反問道“怎麼了?”
“沒,那我回去準備一下。”墨苒腳步匆匆的走了,帶著笑靨。
聶倉牧看著墨苒離去的白色身影,眼神一片深邃,心中百味雜陳。
一輛馬車緩緩的在車水馬龍了大陸上前行著。
這一路上,墨苒還是少言寡語,在車中顛簸著,突然喜歡上了睡覺,或許是因為有他在,讓自己放下所有緊繃著的弦,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膽的害怕。
翻個身,繼續睡覺,搖搖晃晃的馬車像是小時候的搖籃一樣,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舒服。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嚇了一跳,真是奇怪了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們要走哪條路?”隔著車簾,墨苒懶懶的問道。
“走陸路。”聶倉牧駕著馬車,淡淡的回答道。
“好”隻一個好字,便沒了下文,他懂她,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墨苒翻了個身,斂了眸,繼續享受著。
走走停停幾日,終於快到瑾國了。馬車在林間過道上馳行著,眼前有個狹小的穀口,需要穿過那峽穀方到瑾國,高聳的山將兩邊的太陽光擋住,濃密的樹木將僅剩的一點光線也遮擋住了,顯得這個峽穀幽靜異常,蟲鳴不絕於耳,卻不曾聽到半聲鳥叫。
剛行至峽穀中段,忽然從山林飛出一陣箭雨,聶倉牧警覺的轉身進了馬車內,撲倒在墨苒身上,原本睡著的墨苒忽然被從天而降的重量嚇了一跳,睜眼看見是聶倉牧,皺了眉頭,剛想要問怎麼回事,轉眼看見馬車壁上插著幾根箭,馬上就明白了——遇險了。
隻見聶倉牧扣動幾個地方,馬車車窗等立刻升起木板將外麵的箭雨擋下。聶倉牧翻個身靠在車壁上,向墨苒伸出手,輕聲道“你沒事吧。”
墨苒接手起身,搖了搖看著他關心的問道“我沒事,你怎麼樣?”
“沒事。”聶倉牧從袖口擲出幾枚銅錢,看了看,眼眸立刻冷了幾分,依舊是淡淡的說道“看來在這裏有一劫。”
“有得解麼?”墨苒恢複冷靜,平靜的問道。
“嗯,不是什麼難解的大劫,你先在這裏等著不要出來。”聶倉牧說完就要按動機關從馬車出來,忽然聽見墨苒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小心點。”
聶倉牧轉頭看見墨苒眼裏的緊張和關心,心頭一暖,露出幾許感情來輕輕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一個晃蕩,墨苒驚嚇了一跳,很是擔心外麵的情況,但是答應了他要等著,還是耐著心,不動。
聶倉牧出了馬車,看見其中一匹馬中了兩箭,疼痛中嘶鳴著要撒腿長奔,趕緊勒住韁繩,馬車晃蕩了一下,控製下來了。
聶倉牧不動聲色的丟出袖間的銅錢,激起路邊的一些石頭紛紛飛起,坐落在不同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幻陣,箭雨立刻就紛紛走偏。
聶倉牧趁著時機一甩馬鞭,兩匹馬立刻向前奔去,管他是箭雨風雨。剛要奔馳了一陣,剛要出穀,突然才叢林裏飛出幾個黑衣人,舉劍相逼,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