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露端倪(1 / 2)

馮子涵忙去攙扶管田順和管桃,說:“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馮家少爺了,管叔叔何必如此?”

管田順跪著不肯起,看到旁邊的女兒管桃已經被馮子涵扶了起來,沉聲道:“不孝女還不快跪下!少爺,不孝女被小人蠱惑犯下大錯,管田順教女不嚴罪加一等,我們不敢奢求少爺原諒,隻求可以繼續留在少爺身邊伺候少爺將功贖罪。少爺要是不答應,我們父女倆不敢起來。”

“管叔叔!”馮子涵歎了口氣,接著說,“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小妹,早晚都會是這樣的。我如今已經一無所有了你們還願意跟著我,我自然是非常高興,都是一家人,以後再不要提什麼贖罪不贖罪的話了。”馮子涵扶二人起來了。

身後傳來鼓掌的聲音,隻聽藤野四郎說道:“好一個主仆情深呀。馮少爺果然好手段,隻用了區區五千塊錢就化解了今日的僵局,堵住了眾人的嘴。如今再不會有人非議馮少爺的身世,還會感激你的慷慨。馮少爺散盡千金又換來了一個好名聲。”

馮子涵譏笑道:“我散盡千金為的是別人,藤野先生今日花了這五千大洋為的卻是自己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先生有功夫說這些風涼話,還不如趁眾人都在做個見證咱們把字據簽了,先生好趕緊行動,要不然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沒臉見貴國天皇,隻有剖腹自盡了。”

藤野四郎聽完馮子涵的話後臉色由晴轉陰,黑壓壓地似乎馬上就要瓢潑大雨了。

此時早有管田順喚了人把筆墨紙硯拿了出來,將各式字據寫好,馮子涵和藤野四郎在眾人麵前畫了押,馮子涵將房契交給藤野。藤野當天仍開車回縣城,留了兩個手下在馮府過夜,孫勤一家仍留在偏院居住。管田順雇了三輛馬車,馮子涵揀了書房裏珍貴些的書籍裝了滿滿一馬車,馮家幾代主子素來淡雅,屋裏除了書籍並沒有什麼古玩字畫之類,又將一些家用品和管家父女的家當裝在另一輛馬車上,第三輛是供四人乘坐的。四人收拾東西的時候,孫勤時時不離左右,不時指手畫腳,一副當家主事防人偷竊的樣子。陳勝男本來忍不下去,要給她點顏色看看,被馮子涵攔了下來,四人默默做事,都對她視而不見。

一整天的飲食茶水都是憐兒默默送了來,馮恒隻覺臉上無光,呆在屋裏一整天也沒出門。馮勤見女兒對四人如此殷勤,暗恨女兒吃裏扒外,不過畢竟已大功告成,逼得太緊她又怕惹怒了陳勝男,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也就不再做聲。管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馮子涵聽,馮子涵聽後並沒有多言。當晚四人仍歇在馮府舊處,準備第二天啟程回縣城。

第二天一早,藤野四郎果然按照約定將餘下的四千塊大洋分別送到各人手中。馮子涵四人將一切收拾停當,命兩輛載貨的馬車先行,馮子涵領著管田順三人上了東山。

馮家除了老祖宗在東山地下建了一座墓宮之外,馮子涵的爺爺和父母親都是在東麵向陽坡處簡單地圈了墳塋。馮子涵領著三人先到了老祖宗的地宮門前磕了頭,又到了爺爺和父母的墳前。馮子涵跪在父母的墳前神情哀傷,沉默了許久之後,對管田順說:“管叔叔,你帶著她們到那好心人的衣冠塚那裏,將遺物取出來,給管桃看看到底是不是豐川澤父親的東西。我留在這裏再陪陪爹娘。”管田順應了,領著管桃和陳勝男又往前走去。

管田順邊走邊講起了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前我跟著老爺夫人還有少爺一起去給縣城親家公老爺賀壽,宴席剛開始沒一會兒,老爺卻突然找了我過去,讓我趕緊偷偷帶著夫人和少爺離開,我看老爺神色不對也不敢多問,就趕緊去請夫人和少爺。可是夫人說什麼也不離開,執意要留在老爺身邊,讓我帶著少爺趕緊走。少爺哪裏就肯獨自走掉,也是百般不依,老爺當時也是氣糊塗了,竟狠狠地打了少爺一個耳光,對他說'你今日不走便是不孝,千斤的重擔以後就落在了你們身上,你若不能勇擔重任就是不義,不孝不義就算死了也永遠抬不起頭,隻能使祖宗蒙羞。孩子,記住我昨晚跟你說的話,今天以後你就是大人了,做事要顧全大局,如論今天發生什麼事,為了大局都要忍。'少爺聽了這才不再哭鬧。三個人誰也舍不得誰,偷偷在一起抹眼淚,當時那個情景啊,我到今天也忘不了,沒想到那竟是一家人最後一次團聚。”管田順說著自己也抹起了眼淚,管桃和陳勝男忙走上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