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洛軒在去花都老宅的路上,便被鬱洛瑾一個電話截了去。
“哥,你在哪裏?快點回來,爸爸要和媽媽離婚了。”鬱洛瑾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顯然也是在趕回去的路上。
鬱洛軒一僵,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是剛剛接到媽媽電話的,她哭得可凶,讓我們都回去。哥……”鬱洛瑾在電話那頭吸了吸鼻子,心裏隻是擔憂不已。
本是好好的一家人,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到。”說著,鬱洛軒就掛了電話,九十度轉彎,直接飛速往回開。
他知道鬱宏正心裏肯定會有疙瘩了,要再一起生活下去,朝夕相對,不說是他們夫妻,就是他麵對這樣的母親,也很不是滋味。
但是老夫老妻的,現在離婚,對一個家來說,打斷了腿還連著筋,總歸不是好事。
唉……可是,若老頭子執意要離婚,他們兄妹,也沒辦法阻止。
當然,若離了,以後倆老能過上安寧的日子,或許比死綁在一起,要好點。
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了無休止的哭鬧聲,鬱洛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漫步走了進去。這個家門,就好像洪水猛獸一樣,他連回家,也要做一番思想鬥爭。
“哥……”鬱洛瑾扶著哭鬧不止的徐遇玉,正不知所措地安慰,一見鬱洛軒走進來,突然就送了一口氣。
可是鬱洛軒並不理會在廳內哭鬧的徐遇玉,而是直徑走到鬱宏正的麵前,問道:“爸爸,一定要這樣做嗎?”
鬱宏正轉過身,整個人強大又沉厚的氣息覆蓋下來,無論是誰都能輕易感到他的決絕和無奈。
“軒兒,那日也不要怪爸爸打你。這件事,若是換成你,你會怎樣做?”這句話,沒有往日關心他的慈祥,更沒有平時教導他的嚴厲,而是像朋友一樣的詢問。
若是換成你,你會怎麼做?
鬱洛軒一時啞言,是啊,他該怎麼做?
他不是沒有站在鬱宏正角度思考過,正因為一早就知道了結果,所以從一開始,他才幫徐遇玉把這件事捂得死死的,從未透露過半點風聲。
但有句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木已成舟的事情,又如何捂得住一輩子呢?
其實他一開始就錯了吧?他一直以為隻要不讓鬱宏正知道,他們兩人也不會有介質,更不會離婚。
他也一直以為隻要不讓陳雨悅知道,他們便依舊可以若無其事地相愛相戀,結婚生子。
他更是一直認為,仇恨這樣的東西,隻要真心悔改,終有一日得到諒解,他們之間會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可是顯然,這是錯的。
父母要離婚,陳雨悅也要和他決裂。
“軒兒,你要看清楚你這個偉大的父親是什麼人,看清楚啊,他是怎麼欺負你媽媽的。他一定是要和那個狐狸精和好了,現在要拋棄我了。我終究鬥了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徐遇玉跌跌轉裝地衝過來,挨著鬱洛軒就哭起來,那淒慘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是一個可憐的棄婦。
鬱宏正臉色鐵青,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咬著牙根喝訴道:“你,你……還沒一點悔改之意,還在孩子們麵前,血口噴人……我真是,瞎了眼……”
鬱洛軒扶額,他們兩個這樣鬧騰,他該說什麼?
“軒兒,千萬不能隨了他的意,不然以後你們兄妹怎麼辦?肯定會被那些狐狸精擠走……”
“夠了。真的夠了。求您,安分點吧。不要口口聲聲,什麼都是為了我們兄妹,我和小謹什麼都不要,如果你是一個慈祥善良的母親,我們喝西北風,也開心。你知道嗎?”鬱洛軒拂開她的手,頹廢地坐到了地上。
這是一個作為兒子的痛苦,作為一個男人的無奈。他突然覺得,陳雨悅說得不無道理,自己的母親根本毫不悔改之意,即使他再包庇下去,有用嗎?
徐遇玉一僵,淚水猛地洶湧而出,躺到地上就發潑地申訴起來:“軒兒,你不可以這麼對媽媽,你可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是媽媽一生的希望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呢?你幫媽媽,那都是應該的。”
鬱宏正怒不可遏,手中的拐杖撞得地板咯咯響,吼道:“你還嫌害自己的兒女不夠多嗎?整天這樣威脅他們,你遭不糟心?你這是想折兒女的壽啊!”
鬱洛瑾也蹲到地下去,無聲無息地落淚,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