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酒(1 / 2)

此處地勢很高,山腳下已是雲煙渺渺,淡淡的煙霧盤踞在山間,蔥蘢的枝葉遮擋的山澗之間陰涼無比,搖曳的枝幹中隱隱可見一條蜿蜒的小路盤旋而上,青黑色的石板澀澀的泛著不甚鮮亮的光澤,偶爾會有行色匆匆的樵夫背著一捆紮齊的木柴,往山下趕去,而這時已接近傍晚,山遠處已經飄起了嫋嫋的炊煙,長窄的小路上更加無人,隻會不禁意間傳來一聲晚歸鳥啼,空曠久遠。

霧更加的濃了,本該空寂的山腳下卻出現了以及人影,山腳之下,君臨卻開始猶豫,幾次欲要邁開的步伐又收了回去,隱在袖下的手指漸漸收緊,眉間微蹙,

去還是不去。。。

君臨漸漸的鬆開手掌,注視著手心處深紅色的痕跡,深深的吸了口氣。。。

最是黃昏美景在

斜暉

棲霞

衣擺過處帶開了逸散濃霧,山腳下豎立的石碑上隱見三個猩紅的大字,終夜山。熙熙嫋嫋的雲霧之間放眼望去是一片蔥莽的綠色,綠油油的樹葉在黃昏的夕陽下泛著金輝色,寂靜的樹林中從那樹的高處傳來一陣吱吱的叫聲,隻見一抹白色的團影忽閃而過,赫然竟是一隻雪白的猴兒,純白無暇的的絨毛更加襯托著那雙眼睛黑得發亮,隻是一瞬間,原本蹲在樹上的猴兒已經剩下一根空空搖晃的樹幹。

“師傅——”

山的深處,雲煙深處,一個看似仿若神仙的地方,撥開迷霧,便可以看見一座精致的草房,雖然簡樸,卻是充滿情調,前些日子剛下過的雨將門前的鵝卵石小路洗刷的一塵不染,這些時候雖有些積水,倒還是清新無比,寬敞的院子並沒有種什麼奇花異草,隻是擺了一副棋局,一把古琴,而如今古琴隻剩下琴架,而棋局也略顯散亂。

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無人打理了。

心中似悲似喜,師傅不在。。。

山中空無一人,本是隱蔽在林間深處的草屋,明明真是現在眼前,卻有種抓不住會隨時散去的感覺。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已朝門外走去的君臨突然轉過了身,難得的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走到一排並擺的床前,

“一。。。二。。。三。。。”

在第三個床鋪前,君臨脫掉長靴,爬上床,一把掀開跌得整整齊齊的被褥,露出下麵的木板,君臨並起兩指,不輕不重的木板上敲著,不是這裏,也不是這裏。。。終於,君臨的手指停在了某處,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沿著木板縫隙又劃了一遍,君臨伸手去掀,木板輕易就掉了,顯然是之前被人掀過,將木板扔向一邊,伸手探進裏麵,驀地,待君臨再次將手收回時,手中豁然多了一個酒壇。。。。

上等一品留香呢。。。雖說烈了些,倒也是好酒。。。這老頭。。。。

君臨的嘴角慢慢上揚,竟是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二師兄怕是現在還鬧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自己晨練後再回來,本來已經整理好的床鋪被翻得亂七八糟,而且隻有自己的,可是自己什麼東西也沒丟,為此,二師兄還傻傻的的跟師傅說要加強山中防衛,記得師父還若有其事的答應了雲雲。。。眼中漸漸多了一絲柔情,師傅還是老樣子呢,都沒變。。。

猛地向口中灌了一口酒,濺出的酒濡濕了領口,君臨用袖口擦拭著嘴角,有些迷離的看著遠方,雙頰微微的泛紅,這酒果真是烈呢,

“這裏就是最高的地方嗎。。。”

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想是喝多了,君臨驀地向後靠在了一塊青石板上,提起酒壇,將那酒盡數的往嘴裏灌,直到酒壇空盡,“啪——”的一聲,酒壇被君臨扔在了旁邊,衣衫已濕了大半,雙頰已是通紅,靜靜的靠在石板上,雙眼微閉,許久沒有動靜。。。。突地,君臨的嘴角不著痕跡的揚了一下,漸漸地有笑聲溢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良久,笑聲才漸漸平息,眼睛也即時睜開。。

長久時間以來的積攢而來的情緒借著酒勁似乎放肆不已拚命地想要溢出眼眶,平日裏的平靜淡然一刹那煙消雲散,置身黑暗苦足以苦掙紮數年卻在最後一刻消逝了所有的希望,這就是懲罰嗎,上天的懲罰。。。。。也許,這樣也好。。。。

慢慢的側過身,將臉貼在冰涼的石板上,山石的沁涼帶走了一些醉意,君臨再次閉上眼睛,若是永遠這樣醉下去該多好,至少可以暫時忘掉一切,至少可以暫時不去背負一切,至少暫時他可以想著那人還在身邊,

至少。。。。

至少。。。。

至少自己可以暫時這樣去想。。。

等君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黑漆

該回去了。。。。

站起身,整了整衣衫,醉意已全無,有些嘲諷的看著身旁破碎的酒壇,烈酒之最的一品留香也不過如此,隻能留住暫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