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我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書,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轉頭望去,竟然是荊莉去後院摘了一大束野花過來,隻見她拿著芳香撲鼻的野花邊笑邊走過來。
“怎麼樣?這花香吧?可是我廢了半個時辰在後院裏找到所有帶著香氣的花呢!”荊莉坐在我麵前,仔細梳理著花朵。
我放下書本,笑道:“我們宿舍裏已經有花了,你還要摘那麼多幹嘛?”
誰知荊莉一陣臉紅,反問道:“誰說我是要放宿舍的呀?”
聽到她這麼一說,我噗嗤一笑,打趣道:“難道你是要送給……”
“月兒,你幫我去送好不好?我……不好意思去……”說著荊莉又是一陣臉紅。
聽到這裏,我更好奇究竟是誰,“莉莉,你到底要把花送給誰啊?”
荊莉嗔道:“整個書院還有誰值得我浪費半個時辰去找花啊?不就是衛夫子嘛,你可是他最中意的學生,所以你去幫我送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望著荊莉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是要送給衛階啊!“這種事當然要你自己去才好,我可以在旁邊幫你加油助威,走,我可以在夫子的院子隨意進出,我帶去你。”
說著我就連推帶拉的把荊莉帶到了衛階的住所。進來大門,我就和荊莉躲在轉角處,偷偷露出兩隻眼睛,看看衛階在做什麼。
此時的衛階大病初愈,正在院子裏曬著太陽,他的麵前有一把古琴。隻見陽光如黃金般撒在他身上,而他不顧凡塵俗事,自顧自的彈著琴,琴聲婉轉幽咽,似乎在訴說著與世人意見相左的事宜。
若幹年後,在一座不知名的山頂,衛階依舊一襲白衣,隱姓埋名在月光下彈琴,嘴裏念著那句:“琴聲幽咽何人懂,愛意滿腹與誰說。”
我轉過頭小聲的對荊莉說道:“這裏沒有別人,你可以進去直接把花送給夫子,說是祝他早日康複就好了。”
而荊莉麵露難色,最後狠了狠心,索性將花往我懷裏一丟,說道:“月兒,我還是做不到,還是你幫我去送吧。”語音剛落她就跑的無影無蹤。
“荊莉……荊莉你回來……”任憑我在身後怎麼喊,隻見她頭也不回的拋下我而去,這種感覺……真是。
我歎了口氣,望著香氣撲鼻的花,心想絕不能讓這些花慘死啊!可是一想到無緣無故的替別人送花,夫子一定會起疑心的吧?萬一他覺得是我自作多情了該怎麼辦?就這麼一小束花,夫子人那麼好,應該不會多想的吧?
我隻是替人跑腿,為何我竟也不敢去呢?
在我萬分猶豫間,隻見身後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興奮的扭過頭去,心想荊莉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卻沒想到對上另一人的眸子。
“青諦?你在五柳書院幹嘛?萬一你被別的學生發現你就完蛋了!”不錯,來人正是青諦,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過書院裏看守人的耳目,竟然大膽的來到的衛階的住所,還悄悄的跟在我身後。
青諦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又害怕心虛的不敢直視我,看見我手上拿的一束花,問道:“你拿著花,在這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什麼叫鬼鬼祟祟的啊?我是要把花送衛夫子!”
“結果害羞不敢去?!”青諦負手而立,眼裏帶著笑意,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
我撇撇嘴角,不回答他,而他一把奪過花束,大義凜然的說道:“看在上次你落險,而我去遲了的份上,本尊就幫你一次。”
說著院子裏的琴聲嘎然而止,衛階一聲嗬斥:“誰在那?”
“不是,大哥,這不是我親手摘的,你要說清楚啊!”
結果青諦嘴角一抹笑意,“我懂!”
不對,看著青諦這個笑容,我怎麼有種我說的話是欲蓋彌彰的感覺。“大哥……青諦大哥,你真的懂嗎?真的不是我摘的,我隻是幫別人送的,但是那個人太過害羞逃走了,大哥……你……”
青諦全然不聽我的解釋,繞過牆角,身子挺拔的邁著大步朝衛階走去,而我躲在牆角心激動的撲撲跳。
“青諦?你為何會出現在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薑浸月親手為你摘的花!”
青諦……永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