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炎夏秋暑之際,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背著一個打有幾個布丁的舊包袱,正手遮豔陽,倚在一塊大石上,揩去額上碩大的汗珠。四處蟲鳥聲起,在炎熱的氣氛中,一切的都變的浮燥。不由抬眼望了前方的路,心想,再堅持一會兒,走上十裏路就能到沙河村見到愛慕的花玉表妹了。書生想及至此,心底一股溫熱悸動,全身補滿了能量,再次提步趕路。走約百米,拐角處,見一個人歪斜著身子,很不協調的站在了路中,隻能見到他的背影,活像一個中風的癡兒!
他是誰?他為什麼會站在這裏?他家裏人呢?好好的為什麼不站在路邊,而站在路中間,這麼不禮貌沒修養是誰家**出來的?抑或是此人是為等我?書生見此路空無一人,四周寂靜可怕,不禁臉生火辣,此人要是謀害我怎麼辦?我一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不禁將包袱拉的更緊了些,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明白。包袱裏麵有一枚家傳銀簪,實乃此行贈於花玉表妹定情信物。雖然比不上自己的命貴重,卻算得上是一塊心頭肉,不到萬不得已,怎麼割舍?書生更加覺得慌張了,原地躊躕了一會兒,最終選擇悶頭趕路。
越走越害怕,路過那人身旁時,那人卻好像有意攔住他的去路,他往左,他又往左,他往右,他又往右。如此不下四回。
“兄台,還望借個路,行個方便。”書生不敢抬頭看他,擔心因此而得罪了他,言行卑微,卻又不失文雅。
半響不見那人有什麼反應,欲奪路而去,卻又被那中風的人,老是有意為難他一般,攔住了他的去路。書生往左,那人也往左,書生往右,那人也往右,好似那人背裏長眼睛一般。
書生心來懼意,不敢再硬闖前行,掉頭而回,期望回去後挑個好日子,再贈定情銀簪於花玉表妹。
剛轉回頭,‘呀’一聲悶叫,書生直撞到一個人懷裏,自知失禮,忙及後退,誰料重心不穩,跌坐於地,抬眼一望。眼前此人臉相威嚴霸氣,眼睛深遂有神,全身散發一股強大的氣勢,高貴無比。可是卻身著民衣,書生臉色發白,腦海一個晴天霹靂,整個氣候在體內轉涼:強盜頭子!
那強盜頭子沒有要多理踩他的意思,眼睛在他身上快速遛轉了一遍就快速移到前麵的中風人背影上。表情苦澀複雜:“乘風,咱們走吧。”
那中風癡兒轉過身子,跛著腳,斜著嘴,雙手僵硬不協調擺來擺去,極為嚇人。嚇人歸嚇人,很多並非其本意,誰敢說中風的人都不是好人?但他出來嚇人就是不好!
這哪是什麼強盜頭子?這可是幽王!隻是他現在卸去了王的身份,回歸到平民,到底那一晚經曆了什麼,讓他所擁有的一切都變成空。這個答案就深深被他掩藏在眼睛深處,而他的眼睛深遂不見底,根本沒有人能看到他眼睛最底處的東西,換句話說,注定沒有人知道,除非他想讓人知道。
中風癡兒一臉笑嘻嘻的不自主嘴角滴流口水,歪斜的嘴巴硬被他笑成‘O’形:“哥哥,我,可一點都沒動啊,我一直站在這裏。”
小解回來的幽王,不,他不是幽王,幽王怎麼可能會與中風癡兒為伍?至少也得個王候將相如狗隨行,美姬女侍相擁懷側!可他的確是王,也許隻是曾經,沒有重兵的他,到底有沒有把他自己當王?
他深遂漆黑的眸子,散出一點波瀾,整個身體如欲爆發的火山,卻在它快出火口的時候,被天神將它提壺一樣浸泡在水裏。中風癡兒見他發火,心甚害怕,連退幾步,但又見他很快恢複平靜,心裏更是緊張。隻見幽王轉而向地上坐著的書生嘴裏吐出幾個字:“你沒事吧?剛剛嚇到小兄弟了,這是我弟弟,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