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
雲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牽牛織女,莫是離中。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行香子·七夕】(宋/李清照)
早在暗夜聯盟組建之前,藍顏曾經單獨見過永夜一次。
那一天,似乎是七夕。
“你確定,我們不用攔住他麼?”鑽石的光芒在朦朧的夜色下格外刺眼,影九斜倚著樹幹,眼角的餘光睨著一路朝著驚濤嶼中央走去的那一抹淡藍。
“不必。”影七淡淡地說著,擦拭著他手中的紫色流火劍,好像一切於他無關。
影九撇撇嘴,一臉不爽地嘀咕:“那個離裳到底有什麼好的?天忍大人整天守著她,哼。”
“……”影七抬頭看了影九一眼,語氣涼涼的,“不要隨便說離裳,你知道的。”
影九挫敗地抓了抓頭發,是啊,天忍大人的心裏,除了離裳,誰也無法走進。
走到天忍的別墅,藍顏推開了半掩的門,走了進去。
剛進門,藍顏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遍地的藍色妖姬,整間屋子完全變成了花的海洋,在藍色妖姬最多的地方,穿著藍色長裙的離裳靜靜地躺著一座華麗的水晶棺裏,她的美,依舊那麼奪人心魄,她的表情安詳,像睡著了一樣。
“你來了。”水晶棺旁,永夜背對著藍顏,背影顯得十分孤寂。
藍顏不說話,既然永夜說的不是疑問句,他早料到自己會來吧。
藍顏緩緩走近,抬手撫上水晶棺,淡藍色的碎發被門口吹進的海風拂動,揚起的藍色妖姬花瓣飛繞著。
“我以為,你會讓她入土為安。”藍顏說。
永夜搖搖頭,一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說道:“隻有看到她,我才感覺這裏是跳動的。”
“我知道。”藍顏點頭表示理解。
又是一陣沉默,永夜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他怎麼樣?”
“隱墨麼,還好吧,不過一時半會兒怕也很難從低落中恢複。”藍顏頓了一會兒,想了想說道,“你會恨他嗎?畢竟,離裳是因為隱墨才……”
沒等藍顏說完,永夜輕聲說:“不。”聲音很輕,但是藍顏聽得很清楚。
“撇開我和隱墨的交情不談,單單是離裳舍命救他,我就不能恨。”離裳舍命救下的人,要他怎麼去恨?
“那你打算怎麼做?”身為天忍的永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不是隱墨,他要找誰報仇呢?
永夜撿起一朵藍色妖姬,執在手中,他注視著花的目光渙散開來,“很快,你就知道了。”
“……”藍顏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說,一聲歎息之後,轉身離開了。
即將踏出門外,藍顏聽到了永夜近乎哽咽的聲音——“你知道嗎?現在我隻希望能夢到她,可是,為什麼她不肯入夢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七夕,注定是又一次別離的標誌吧?藍顏抬眼看那銀河,唇角嘲諷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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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罩下的民學府,煉器大樓依舊燈火輝煌。
“叩叩。”煉器室的門響了。
楊過小寶頭也不抬地說道:“請進。”
“喂,你自虐哦?”慵懶地靠在門邊的月隊不爽地眯起眼睛,此刻的他格外地風情萬種,奈何某個明顯無視他的人連瞥一眼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