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佟學光有些愣神,他對徐煉有些認識,他知道和這樣的人不用假意的客套,甚至他暗暗在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畢竟和徐煉,他們隻是剛認識的朋友,而魯定風和他,則是相識多年,從情份和利益上,情同手足的兄弟。佟學光是商人,這筆帳,他算得清楚。雖然冷血了些,可是熱血的人,通常生活在故事裏,而不是慘酷的現實中。
官雲裳卻是個不現實的人,她突然拽住徐煉的袖角,如同女兒拽著父親一般,她抖擻著說道,“不可以,先生,你不能出事。您別傻了,如果用你的命換定風的命,我們會一輩良心不安的。”
徐煉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孩子,這次的事本身是我不對,丟了救命的銀子,這個後果本來也該由我去承擔。”
“可是,銀子還能追回來啊,命丟了,認活下去的人怎麼辦?”官雲裳望著他,眼圈有些紅,她知道徐煉之前的話不是玩笑,他是真想用自己的命,去把魯定風換回來。官雲裳接受不了這樣的交換,她自語般說道,“有辦法的,肯定還有辦法的。先生,您忘了,當初我答應騙我娘時,你可是承諾過,不管如何要配她白頭到老,不能比她先去的。”
徐煉聽到這話,體內沸騰的熱血,稍稍冷卻了一些。或許那些潛伏的想法,剛剛被觸發了。他畢竟曾是翼王麾下的一份子,如今首領有難,他又做了過失之事,難免有些舍生取義的想法。隻是官雲裳的話提醒了他,他還有一分承諾,不管成就哪一方,他都難免自私。難怪人們常說情義兩難全,真要到這種時候,誰有能真正選對呢?
“佟公子,我請幫我安排吧。”徐煉堅定的說了這話,看樣子,他還是放不下。
官雲裳看著他,還想再勸。
徐煉擺了擺手,打住了她的話,“福兒,別怕,我有分寸,你去見定風吧。這些日子,他也吃了不少苦,唉,這世事的因果,真是無法言述啊。”
佟學光也歎,“那位石先生確實是個英雄。”
佟學光隻是順著開感慨而言,到並沒有勸徐煉追隨英雄去犧牲。可是他這時,這樣的話偏偏起到了這樣的效果。徐煉也有些茫然,目色中偶爾迷惑,偶爾又顯得那般決然。官雲裳不知該如何再去勸他,隻說道,“先生,你所堅持的大義是什麼?你真就此無畏犧牲,會帶給你什麼,帶給你那些兄弟什麼,又帶給我娘,帶給我們些什麼?你死了,證明不了所謂的大義,你那些兄弟們也得不到任何的鼓勵安慰,甚至他們也不需要。在我娘或是我們,隻會是一輩子傷痛的記憶。”
官雲裳不想再勸,她知道,從曆史記錄,以及她所見所聞看來,太平天國的起義,並不是什麼高尚的革命運動。它隻是一個愛慕權利的人,通過些欺騙手段,蠱惑一些人與他們一同反抗當朝政府。她是個對政冶毫無興趣的人。她知道什麼東西,一但於權利聯係起來,就容易變得肮髒,而為這些本質肮髒的虛名去死,就顯得愚蠢了。
徐煉猶自發呆著,官雲裳對佟學光說道,“先去見定風吧。”
兩人望了徐煉一眼,一齊出了書房。官雲裳在佟學光的安排下,跟著丫鬟下去,換了身幹淨的衣裳,許久不見魯定風,她不想以如今這髒亂狼狽的模樣示他。
等她收拾停當,佟學光也做好了安排,兩人乘著馬車去了省城裏的大牢。佟學光偶爾盯著官雲裳,眼神時暗時亮。
官雲裳想著要見魯定風了,心裏正激動著,許久才注意到佟學光的眼神異常,她小聲問道,“佟大哥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佟學光抬了一下圓框眼鏡,瞧了她一眼,這才說道,“福兒你雖說不上國色天香,但總有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神彩,聽說曾有傳聞,你非常人,我都忍不住要信了。”
官雲裳苦笑歎氣,“我到希望自己非一般常人,能有能天之能,那樣,也就不用看到這麼多人受苦受難了。”
佟學光眼片一閃,笑了笑說道,“不錯,到有菩薩心腸。”
官雲裳心急著見魯定風,到也沒精神與他接話。於是一路無語,暗森朝氣的牢房轉眼也到了。
官雲裳跟著佟學光,一路聞著撲鼻的屍氣,總算走到牢房深處。那裏,麵色蒼白的魯定風正神精質般一下一下拍著自己的腦門。(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