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說是六十多歲的男人,氣勢卻不減當年。
一雙冰涼的眸子,怒視著麵前有些顫抖的兩名中年男人。
站在他麵前的兩人,低垂著腦袋,完全不敢抬頭,更別說去與歐陽震對視。
“啪!”歐陽震掃飛了麵前的玻璃杯,隨著破碎的聲響,兩名垂著腦袋的男人心頭一顫,那是來自本源的顫栗與害怕,跟著這個步入老年的男人十幾年,他們太清楚他的脾性了。
白手起家的歐陽震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在商場上,他代表著商業圈諸多的黑暗。
半響後,其中一個微微發福的男人才咬了咬牙,哆嗦著嘴皮子,開了口,“震總,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祖家會橫插一杆子。”
歐陽震怒極反笑,“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竟然有臉說不知道?投標就要預料到任何突發事件!這也不知道?你們是剛入職的小菜鳥嗎!?”他轉身,一掌拍在桌麵上,“跟著我歐陽震這麼多年,連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豈能呆在我們歐氏!”
歐陽震冷冷的一聲低嗬,“明天起,你就不用繼續來了。”
兩人同時愣了愣,被炒魷魚的一臉菜色,而另一名中年男人心裏卻慶幸自個沒多嘴。
“如果明天還沒有想到方案解決,你也可以滾了。”歐陽震森然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寒氣。
“咯噔”那名還在暗自慶幸的男人,心裏猛然一跳,臉陡然一黑。
兩人垂著的腦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沒有得到歐陽震確切的吩咐下,他們還真不敢走。
恰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叩,叩。”
歐陽震半眯著渾濁的眸子,“進來。”聲如紅鍾。
進來的是歐陽雨落,他眉眼帶笑,“父親。”
“嗯。”歐陽震對自己這個繼子還是很滿意的,“祖家為什麼會對東城的地皮敢興趣?他們祖家不是從不做房地產生意嗎?”
這是歐陽震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三年的投資,三年的精力,沒想到輸在地皮上,如今的局麵,就好像他是一個被掐住七寸的蛇,動彈不得。
“事情來的太突然,我們做到準備又不夠。”歐陽雨落的眼光瞥了眼垂首站立在一旁的兩名中年男子,“但是據我聽聞,奪標是祖家少總裁直接下達的命令。”歐陽雨落娓娓道來,表情淡然,並沒有因為歐陽震處於憤怒中而有所變化,“至於祖家,也沒有傳出收購地皮做商業的打算,所以,我推斷,這應該是祖大少的個人行為。”
歐陽震眉頭擰的很深,瞪了一眼杵在他麵前的兩名中年人,冷哼一聲,“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
“是。”兩個中年男人如同大赦一般,邁著腿就退了出去。
直到門被關上後,歐陽震才坐回到辦公椅上,望向歐陽雨落,“難道祖家是故意讓我們疏忽?會不會是他們一早就看中了那塊地皮?”
這不得不讓歐陽震懷疑,哪怕他老謀深算,也猜不透祖啟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歐陽雨落睇了眼地上的碎玻璃,往前移了幾步,不亢不卑的站在他麵前,“應該不是,祖氏家大業大,根本沒必要為了一塊地皮跟我玩陰的,而且......”他欲言又止,那則消息他還不能確定為真。
“而且什麼?”歐陽震眸子一眯,問道。
歐陽雨落抬起眼瞼,突然微微一笑,“父親,如果祖家要我們去跟......蘇瑾眠談地皮的事,您會怎麼做?”他不答反問,隻是在提到蘇瑾眠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
歐陽震那雙渾濁的眼裏閃過一抹柔和的光彩,雖然一閃而逝,卻還是被歐陽雨落瞧見了,他嘴角自然的勾起了笑,就算歐陽震從不提她,但他終究是她爸爸,那層血緣是斬不斷的,就如同剛才,他依然會為她蕩出父親特有的慈祥,哪怕很短暫。
“你這話什麼意思?”收起慈祥後的歐陽震,表情是冷然的,“祖家何時跟那個叛徒有了關係?”
從不看八卦新聞的他,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女兒跟那個男人的關係,歐陽雨落愣了愣,有些啞然失笑。
“關係非淺,她現在是祖啟的醫師。”
“什麼?就憑她那點本事還醫師了。”歐陽震嗤笑一聲,哪怕這麼貶責自己女兒,可他那爬滿不少皺紋的臉,還是舒緩了開來,“祖啟生病了?我怎麼沒聽說過?”
歐陽雨落撫額,有時候八卦新聞還是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現在,“呃,他是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