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進的聲音多少透著點無奈,戴上乳膠手套,他便抓起一刀兩斷的魚,放入籃子裏,拿到水龍頭下,開始衝洗。
蘇瑾眠淺淺一笑,看著兩個大男人去殺魚,又去洗魚,接著把廚房給折騰的一團糟。
突然,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蘇瑾眠扭頭,習慣性的準備去開門,這腳還沒落地,就被祖啟給阻止了,“你乖乖躺好。”
左進放下魚後,脫掉手套,就去開門。
不大一會兒,他便領著劉媽走了過來。
這個陪伴著祖啟長大的婦人蘇瑾眠是見過一次的。
劉媽比較忠厚,當她走進來後,就瞧見了蘇瑾眠,“蘇小姐。”
蘇瑾眠也很禮貌的揚起一抹笑容。
可還沒對上話,劉媽剛將眼光落到祖啟身上,就笑了出來,“大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麼?”
祖啟沒有回頭,很認真的在折騰豆子,“在做飯了。”
他的回答差點驚掉了劉媽的下巴,看著魚腥滿味的廚房,笑容是滿滿的寵溺,“還是我來吧,您那會做什麼飯。”
說罷就卷起袖口,走了過去。
祖啟舉起右手,扭頭看著劉媽,“你老就給我打下手,今天我做飯。”他說的很認真,對於承諾,特別是對蘇瑾眠的承諾他從來都沒有食言過。
劉媽是過來人,而且幾乎是看著祖啟長大的,豈會不明白他的心思,扭頭看了眼蘇瑾眠,眼裏有隱藏不住的笑意與開心,“好,好,今天我給大少做下手。”
說罷就撿起旁邊的菜葉,開始清洗起來。
當然,左進也沒閑著,開始去折騰被祖啟一刀兩斷的雪花魚去了。
至於蘇瑾眠,當然是美美的做了次監工,掛在她小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停過,對於祖啟的感情也有急劇上升的趨勢。
心裏被填的滿滿的,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好似隻要有他在,什麼事都可以不用再去想,什麼事都不用再去考慮。
那溫馨逗人的畫麵也深入腦海,將它印刻進了靈魂。
“大少,這青菜可不能用刷子洗,還是我來吧”
“大少,這是煲湯的砂鍋,可不能用來煮飯。”
“大少,等一下,等一下,這魚誰洗的?魚鰓都還在......”
“左進,拿毛巾,這洋蔥太辣眼睛了。”祖啟的聲音也時不時的響起。
“左進,去將魚從新洗一遍。”
......
蘇瑾眠聽著他叫著左進的名字,兩個大男人十足的手忙腳亂,這還歸根於祖啟的瞎攪和。
可笑容很突然就僵硬了起來,心裏再次想起了上次左進在樓道裏的話,又想起了華之軒的警告。
小心左進!他要害你......
她怎麼能把他給忘了?車禍,跟蹤,如果不是田胖子,會不會是左進?
一個可怕的想法深入心底,這讓蘇瑾眠手腳冰涼。
她抬頭看著左進那雙始終含笑的麵孔,心裏突然覺得特毛骨悚然,這是她唯一見過除了微笑以為沒有別的表情的男人。
簡直太讓人不寒而栗了。
如果是他,那該如何麵對?這事應該跟祖啟說嗎?
許是這紮人神經的眼神讓本就敏感的左進感受到了,他扭頭看著蘇瑾眠,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蘇瑾眠嚇了一跳,攥緊的手有涼薄的汗湧出,她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來。
等左進繼續工作後,蘇瑾眠才鬆了口氣,眉頭擰的很深。
左進他要做什麼?他真的要對付她嗎?
所有的問題好似自來水般的湧入腦袋,雖然眼光再次放到了三人身上,可這次卻帶著不一樣的感受。
想了很久,她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告訴祖啟,他的事已經足夠多了,這種不太確定又模糊不清的事情說出來隻會讓祖啟添堵罷了。
在說了,這事還涉及到華之軒,必須由她自己去查清楚。
左進的笑容與恭敬,總讓她失去防備,這也是讓她害怕的地方。
等孩子穩定後,她得在次回到祖啟的公司。
不知何時,祖啟來到了蘇瑾眠的身邊,看著她遊離的神情,他擰了擰眉,“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呃?”蘇瑾眠驚醒了,她尷尬的勾了勾唇,“沒有。”
“想吃點什麼?”祖啟微微一笑,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磁性。
“要是我現在吃了東西,待會吃不下你做的飯,怎麼辦?”蘇瑾眠抿嘴一笑,眉眼彎彎的。
“那就等會吧,飯就快好了。”他沒有多做思考,很直接的回答了出去。
蘇瑾眠嗬嗬的笑著,點了點頭,窩在太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