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左進便帶著歐陽震過來了。
就算撇開蘇瑾眠這層關係不說,這個男人也值得他尊敬,祖啟站起身,左手放置胸前,探出右手,一個相當標準的貴族握手禮,“歐陽先生,你好。”
歐陽震可從來沒這麼多禮節,一雙渾濁卻精明的眸子有寒光閃過,“祖先生,這是第二次見麵了吧。”
雖說沒有祖啟那般紳士,卻還是帶著他獨特的氣質,伸出厚重的手掌與祖啟重重一握。
祖啟沒太在意他的手勁,很快縮了回來,“請坐。”
他並沒有回答歐陽震看似的隨意一問,這是談判或者上位者對話該有的警惕,不予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優勢往往也代表著先機。
很自然的他拿出手帕,擦拭著他修長幹淨的手指。
如果換另一個人做出這一舉動,估計歐陽震早暴躁了,可對方是祖啟,自然另當別論了,他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隻是不以為然的瞥了他一眼,大刺刺的往靠背椅上一坐,祖家大少的潔癖眾所周知,祖啟能跟他握手就已經算很給他歐陽震麵子了。
“今天本該我請客,所以待會祖大少不要推辭。”歐陽震雖然年過半百,可聲音很是洪亮。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點明了待會由歐陽震買單。
祖啟隻是寡淡的勾了勾唇角,那笑意似有似無,“不要推辭的是歐陽先生。”
說完後,他話鋒一轉,“大概歐陽先生也聽到了一些傳言,蘇瑾眠入住祖家的事......”
他頓了頓,並沒有刻意去說細節,隻是靜靜等待著歐陽震的反應。
歐陽震那雙渾濁的眸子明顯一縮,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今天我來並不是談她。”
同樣的,歐陽震也頓了頓,“我今天找祖先生,主要是再談談那塊地皮的事。”
那塊地皮的事嗎?祖啟眉頭微挑,雙手環胸,半眯著的眸子有著一絲慵懶。
這歐陽震還真會抓時機,在蘇瑾眠入住祖家後提出要求,“歐陽先生想出多少錢?”
歐陽震傳來如同洪鍾般的笑聲,隻要祖啟肯提錢,那麼多半有戲,“哈哈,隻要祖大少能將地皮劃給我們,至於錢......不是大問題,當然,祖大少覺得多少才算合適?”
隻要拿到地皮,錢真的不是問題,當然,如果能出原有的價格收回的話,更佳,為了後者,他打了一張感情牌,“祖大少與我女兒的事,我不會多說一句。”
他這是賣女?祖啟勾起的笑容極為森冷,“七千萬,不能少於這個數。”他優雅的燃起一根煙,深吸一口,眼神如同鷹般銳利,“附加條件,瑾眠母親的監護權。”
“祖先生,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過,對於我夫人的監護權,不可能退讓。”雖然歐陽震覺得祖啟要價太狠,可還是有所猶豫,當聽到祖啟的附加要求後,麵色一沉,根本想都不想的一口拒絕。
祖啟沒多大表情變化,那雙寡淡清冷的眸子好似早已料到他的反應,“我很想知道歐陽先生是如何白手起家的?或者,第一筆錢從何而來。”
祖啟說完後端起左進煮好的茶,淺淺的輕嗅,抿了一口,“如果歐陽先生記不起來了,我想我可以幫助你。”
說罷就給左進睇了個神色。
左進很有默契的拿出公文包裏的文件,放到歐陽震的眼前。
祖啟勾了勾唇,瞧著歐陽震微變的臉色,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歐陽先生可以看仔細點,如果還有什麼遺漏之處,可以指出來。”
歐陽震半眯著眸子,瞥了眼祖啟,突然轉變的話題讓他有些不適,而祖啟那副認真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吐血,要是這話擱在別人的口中說出來,那無非就是嘲諷,可你有見過一臉認真的嘲諷麼?
收回了目光,歐陽震翻看起那一頁一頁的文件。
越看,麵色越是難看,每一條,每一項,都詳細的記錄著他的發家史,這讓歐陽震如同脫光了站在祖啟麵前,那滋味很是難受。
“啪”歐陽震臉上布滿陰晦,用力合上了資料夾,“祖大少這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很明白。”祖啟食指輕叩,利落的彈掉煙灰,那張俊俏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對於歐陽震的怒意,是完全沒在乎。
歐陽震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一雙精明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祖啟,想從中看出一絲含義來。
半響後,他收了眼神,從那雙深邃的眸子裏他看的隻有森冷,沒有感情,就算是他叱吒多年,也沒能練就出比祖啟還冷血的眼神,“就算知道又如何?祖大少,這是我們歐家私事,你無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