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話讓所以人都停下了動作,特別是蘇瑾眠,差點沒被噎著,她偷偷地抬眼瞧了下左進。
隻見左進隻是微微的停滯了片刻,隨後又揚起那麼特有的職業笑容,反倒是仰頭,幹淨了水晶高腳杯裏的紅酒。
“少總,您這話恕左進聽不明白。”
“你很明白,左秋月......算起來她也是姨娘。”祖啟頓了頓,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縮,“不管你潛伏在祖家是為財還是為了其它,隻要不涉及到我資產範圍內,隨你。”
話已至此,也算是攤牌了,就算左進繼續裝糊塗也是不行了,一個左秋月就讓他原本的笑容僵了僵。
不過很快,左進再次揚起特有的笑容,這次沒有祖啟親自斟酒,他拿過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很專業的給自己倒了半杯,放到鼻子下輕輕一嗅,然後晃動兩下水晶高腳杯,這才抿了一口。
其實在外人看來,很為他這處事不驚而佩服,其實他也是借著倒酒的空擋延長他思索的時間罷了。
十幾年的時間,不僅讓左進摸清了祖啟的脾性,祖啟何嚐不是也摸清了左進的習慣,就是剛才的一停頓,祖啟看清了他的意圖。
隻是並沒開口打斷,甚至沒有催促,仍由他去思考。
同樣是抿了一小口,再次微微勾唇,“三天後我會與瑾眠舉行婚禮,這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到時候我不希望你有什麼動作。”聲音不大,卻讓人覺得四周空氣都有些冷的停滯了下來。
好半響,左進才微微一笑,放下酒杯,“祖少爺多慮了。”並沒多說,隻是從稱呼上來看,他已經承認了祖啟說的事實。
雖然短短的幾個字,卻讓現場發生了變化,千嶽站起了身,並不是為難左進,而是微微彎腰,給左進行了個禮。
並不是因為左進如今的身份,而是千嶽對已亡老爺子的尊敬。
當然,左進也不是傻子,並不會認為如此了,就可以動祖啟了,也可以吩咐千嶽了,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我們兄弟倆,有空可以聚一聚,以後你也不必來公司了,美國本家那邊的,隨你折騰。”
祖啟這話也算是給左進一個很好的台階了,不僅是承認了他的身份,還讓他可以隨意發揮對付本家那邊,可謂是一舉多得。
從血緣關係來講,左進,祖啟,祖曜流淌著的是一個血脈,這層血脈永遠是斬不斷的。
左進是聰明人,隱藏在祖啟身邊這麼多年,自己有把握的話早就動了這個‘哥哥’,不僅是沒把握,更是沒有時間了,在祖啟身邊的十幾年讓他對祖家的恨意也淡薄了許多,如果是五年前,他或許還會搏一搏,可如今,他隻想要會屬於他與母親的那一份了。
剛才祖啟已經承認了他的身份,多少也是給他打開了那不甘的心結。
喝下最後一口酒後,左進原本特有的標準笑意終於是收了起來,那抹深沉的眼,還真是像極了祖啟,不愧是兄弟,不愧是有那一抹血脈傳承。
放下酒杯後,他站起身,往外走,剛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三天後是少爺的婚禮,有一樣禮物估計你會喜歡,婚禮當然會有人搗亂,祖家內部人。”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對於左進的態度,蘇瑾眠還是深深的震撼了一把,這個男人一直讓她內心生出一絲恐懼,卻也為他放下時候的灑脫而敬佩,十年隱忍,最後還可以放下,誰能做到?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扭頭看了一眼祖啟,從他眼裏,她讀出了那份兄弟之情,突然蘇瑾眠就好似明白了一些,如果不是兄弟,祖啟會不會早對左進下手了,同樣的道理,如果不是兄弟,左進會不會也不顧一切早對祖啟下手了!
看似深入骨髓的仇恨,往往也隻是因為血脈,而互相放下。
看似豪門裏的爭鬥,到了最後,有些也會因為血脈而各退一步。
她擰了擰眉,伸出蔥白的手指,輕輕的放到祖啟微微鄒起的眉頭上,幫他撫平。
那一點溫柔,讓祖啟舒展了眉頭,勾了勾唇,滿眼的柔光,“還想不想吃一個醉蟹?”
“想。”小臉早就被醉蟹的酒精濃度給暈染紅了,卻毫不影響她吃它的興趣,根本沒想,她直接脫口而出。
被這小女人的模樣給逗樂了,祖啟嘴角揚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再次給她認真的剝蟹殼。
至於左進說的搗亂的祖家人,他早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