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清吩咐兩個人去把人架出來,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將軍,你真要把他帶回去?”
祁昂回頭,不明白平日裏聰明的彌清現在怎麼了,道:“難道我會把他就這麼扔這兒麼?”祁昂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人隻有跟他回去這條路。
“可將軍——他是個男人,他——”
“人是我救的,我自然是要負責到底,你哪來那麼多廢話,走。”彌清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跟上。
堂堂的大將軍將一個歌姬帶回去並沒什麼,可這次祁昂帶回去的是個身受重傷的男人,這一切傳得很快,也傳到了還在屋內的幾位大臣的耳朵裏。任他們繳盡腦汁也不會明白這麼一個大將軍怎麼就這麼把人帶走了。同樣不解的還有祁昂自己,少年的身體整個兒倚在他的懷裏,他絲毫不敢動,似乎一動就會傷到他。
直到快到將軍府,祁昂才覺得事情蹊蹺了,變了味兒。他可以找個人照顧少年就行了,沒必要這麼抱著個陌生的男人回去。“可如果又遇上那些人怎麼辦?”祁昂忽然覺得理所當然,這個人需要自己的保護。轎子停在將軍府門前,祁昂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下一臉掛笑地把人抱進將軍府。
府中雖大,可一時間也騰不出個地方住人,彌清想讓少年住自己的屋裏,祁昂卻不同意,楞是把少年抱回自己屋內。請來大夫把了脈,大夫說是過度勞累,身上的傷倒無大礙,開了幾個方子。祁昂叫彌清親自去藥房取藥,又吩咐下人燒了些熱水,自己則很安靜地坐在床邊,怕少年什麼時候醒了,身邊沒個人。下人們想幫個手,祁昂卻怎麼都不樂意,從早到晚守著。
這日少年稍有好轉,祁昂便喚彌清去見那個被他們綁回來的人。
把那人帶回來的時候他還是一副嚇傻了的樣子,清醒後就一直喊著饒命,彌清嫌他煩,隻要他一醒就將他劈暈。時間長了,那人也知道厲害了,醒了也不喊,乖乖地呆在小屋內。
沒有任何的開場,祁昂坐在屋子裏唯一的凳子上說:“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殺那個人?”
“我們可沒想殺他,是他不聽話,要不是我們苑主他早死了。”
“你們苑主?”
“大將軍那天不也在麼,還要我說什麼。”
“你是瀾花苑的?你們苑主現在在哪兒?”祁昂記得那天他就見到那個老人,至於什麼苑主,在祁昂進到他屋內時也沒見到人。
“不知道,或許苑主還有其他事,這段日子都是邪老管事兒。”
“邪老是誰?”
“就是管家呀,他不是最喜歡找些美女讓大人們享用麼。”祁昂愣住,這小子從他進門後就坦白得讓人驚訝,祁昂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一旁的彌清倒是一副早知道的模樣。
“好,今天就到這兒,我會去證明你說的話的。”那人顯然有些失望,他或許認為祁昂該放了他。
回到自己房中,少年還昏迷著,祁昂對跟進來的彌清道:“馬上給我找到瀾花苑的苑主還有那個邪老,我想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將軍是不是也懷疑他的身份?”
“不單如此,那個苑主絕非等閑之輩,雖未見一麵但我知道他絕不簡單。”
祁昂幫少年擦了臉,坐下來,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祁昂最想做的事就是坐著看著他,許是震驚於初見他時的霸氣。
祁昂知道自己將少年帶回會引起多少議論,可他不想管,他隻知道這個人需要保護。祁昂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想保護一個人,明明已到絕境,明明毫無退路,依舊不認輸,甚至是死亡那人也可以泰然處之,偏是這樣一個人,讓祁昂想好好的保護。祁昂想自己或許瘋了。瘋就瘋吧,他祁昂做事無須別人多言,亦無須解釋。
因有了這層心緒,祁昂的手禁不住撫上少年的臉,微冷的臉並不粗糙,有種很舒服的感覺,讓他深陷入那種感覺。不可抑製的情緒,祁昂抱住那人,越來越緊,似乎想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
“你弄疼我了,放開我好麼?”祁昂收手,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少年將他的表情收入眼裏,恨意全無。
“你已經昏睡了幾天了,我去叫人給你弄些吃的。”壓抑著內心的興奮,祁昂平靜道來。
“那日多謝相救,今後定當回報。”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公子僅是舉手之勞便救爾仲於水火,真是厲害啊!”祁昂聽不出這是讚賞還是貶低,隻覺得自己虛偽得很。對上的是雙不諳世事卻又深不可測的眼睛,一瞬間呼吸都停止了。如果說先前對爾仲隻是因為他的堅韌與不屈,現在祁昂是真的被他吸引住了。一雙眸子道盡一切風華和絕代,清亮亮地消融一切冰雪。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休息,我去喚人。”說著匆匆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