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揚頓了頓,他道:“羅兄,你用靈力穩住他的經脈,別讓大經脈碎裂。”羅嘯成道聲好,史雲揚忽然發現,在他的左臂上也還有一段沒入骨頭的箭簇。他道:“你能堅持嗎?”
羅嘯成道:“這不算什麼,你先去救玉兒妹子。”
史雲揚點點頭,道:“玉兒姑娘,冒犯了。”令狐玉兒微微頷首,輕輕伏在戰車上,眼神不轉地看著韓侖,史雲揚從身後劃開她的衣服,她本來雪白如玉的後背現在已經被鮮血染成了一片鮮紅,史雲揚看那兩支箭的箭簇已經完全沒入血肉之中,這種箭簇有倒鉤拔不出來,隻能切開血肉,才能將那箭簇取出。可是現在有又沒有能夠止痛的東西,完全就要靠她自己的意誌力去熬。
史雲揚看著也是甚為不忍,他道:“玉兒姑娘,忍著點。”玉兒點點頭,史雲揚手中靈力湧出,化為一道薄薄的利刃,一點一點地將她背上傷口附近的血肉切開。
“嗯!”令狐玉兒身子一顫,雙手死死的抓著戰車的鐵板,但是鐵板不能受力,她雙手不斷在鐵板上抓撓,指甲中頓時便沁滿了鮮血。但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過韓侖。她努力地忍受著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史雲揚卻輕聲道:“玉兒姑娘,痛便叫出來,讓他聽到。”令狐玉兒聞言,便再也不忍,一聲淒厲的叫聲發出,韓侖聞聲,那隻還在動的手,頓時死死地握成一個拳頭。
令狐玉兒的慘叫聲深深觸動了他的心。所有人都心知,這對韓侖有多麼殘忍,聽見她如此痛苦的聲音,他卻不能動,不能陪著她一起痛,不能抓著她的手,不能讓這緊張和疼痛傳到自己的身體中來。其實韓侖心中比玉兒還要痛。可是他們都知道,韓侖需要刺激,需要強烈的神經刺激,才能讓他保持清醒。他現在就剩下一口氣,若是他昏迷過去,他便真的完了,就算是大羅金仙都救不回。
史雲揚的刀還在繼續深入,令狐玉兒痛得渾身顫抖,她已經咬破了嘴唇,十指中沁滿鮮血,那青銅板竟然活生生被她抓出幾道凹槽來。史雲揚一點一點地翻開她的皮肉,就像是在一堆衣服中尋找著一條鏈子。那刀在傷口中不斷的翻轉,終於將那箭簇上的肉剔除幹淨,隨即被史雲揚拔出扔掉。隨即又開始割開另一處傷口。
令狐玉兒幾乎已經用盡力氣,豆大的汗珠順著秀發掉到地上,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那種劇痛可想而知。當史雲揚拔下另一隻箭簇的時候,令狐玉兒幾乎已經要暈過去。
史雲揚扶起她的身子,道:“沒事了沒事了,箭已經拔出來了,快服下這個。”史雲揚拿出已經見底的青靈回生液。取出一滴讓她服下。
史雲揚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快步走到韓侖身邊,道:“韓少爺,玉兒姑娘已經沒事了,現在我要給你拔箭,你忍著,記住,不管有多困,千萬不能睡。”
玉兒無力地爬到他身邊,握緊他的手,道:“韓侖,要活著,一年,這是你的承諾,你要遵守,要不我就陪你一起死。你知道嗎?用力握著我的手,不要鬆開。”令狐玉兒這句話又何嚐不是對自己說的,她要用力握著他的手,永遠不鬆開。
韓侖果然輕輕用了點力,不過力氣卻是微弱得很。可是忽然間,他的手顫了一下,原來是史雲揚已經開始動刀了。韓侖背上插著十數支箭,一一拔出,還是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史雲揚也是壓力巨大,他身上的箭簇實在太多,要是在身上切口,那整塊後背都要被切掉,他隻能將傷口切成長條形,然後用刀將有箭傷的那一塊血肉從皮下直接剜掉。這種方法想起來都殘忍。可是現在卻不得不這樣做。
韓侖現在全身沒力,隻有那隻手無力的握著令狐玉兒,令狐玉兒感受著他手心之中傳出的微弱脈搏,一點一滴的感知著他的傷痛。
時間也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著,令狐玉兒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伴隨著史雲揚最後一刀抽起,韓侖身上的箭已經全部拔出。史雲揚立馬將青靈回生液給韓侖服下,可是時間過去了好久,韓侖背上的血肉卻不見恢複,史雲揚一愣,道:“這回生液是能夠治得百病的神物,怎麼會!”
史雲揚將最後的兩滴回生液讓韓侖一齊服下,可是這藥力到了韓侖的身體之中就像是泥牛入海。根本沒有絲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