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玉兒本來就怕這些東西,一時間出現這麼多,嚇得她差一點哭出來。不過半晌之後,她平複了心情,輕輕用腳去踢,那些骨頭一被碰到便就化成了骨粉,那些藍色的火焰其實就是骨粉之中的磷粉,磷粉不用火點,放在空氣裏便會自燃。其火幽藍,看上去如同鬼火。
令狐玉兒壯起膽子,頂著那骨頭和磷火,一點一點地將那些骨頭踢散,將路騰出來。令狐玉兒驚訝地想道:“要有這麼多人骨,那是要殺多少人啊,這些人的屍體又怎麼這樣胡亂地被塞在這甬道之中呢?”不過時過數百年,一切前塵往事都已成灰,她無論怎麼想也是想不明白的。隻留腳下這厚厚一層,幾乎要漫過自己鞋子的骨頭粉末。
當令狐玉兒將所有的骨頭全部清理了之後,看著身後白茫茫的一片,她都一些不敢相信這是他做的,令狐玉兒轉過身來作個揖,表示對這些人的歉意。隨即背著韓侖,快步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令狐玉兒便出了這甬道,他們來到又一個很大的空間之內,不過這一次的空間似乎並不是人為開鑿的,反而更像是天然的巨大溶洞。
石洞之中黑漆漆的,令狐玉兒手中的靈力光芒一亮起,方圓數十丈之內便是一片晶瑩。這洞中原本十分美麗,到處懸掛著巨大的鍾乳石,倒懸垂掛,累積而上,其間有的連到了一起,有的還是一個個尖尖的筍芽。不過這些鍾乳石都是十分精致,色彩豔麗,在一點點光芒的照射下便可以互相掩映著,反射得很遠很遠。
令狐玉兒看著這巧奪天工的畫麵,她沒想到再這樣一個殺機四伏的秦始皇陵裏麵,竟然還有如此美麗的一個地方。若非親至,完全不能相信。
令狐玉兒向前走了兩步,忽然間,她欣賞這美麗的心情頓時便化為烏有。
因為她現在的位置,要想到達對岸就必須橫跨這個溶洞。在他們麵前有一道狹窄的走廊。這道走廊其實完全就是一道吊橋,但是上麵的木板大多已經腐朽,剩下的就是幾根光禿禿的鐵索。這個溶洞下方全是尖如刀鋒的鍾乳石筍,若是不慎從鐵索上掉落,便絕無生還的可能。
令狐玉兒苦笑,心想:“這秦始皇陵中的道路好像就是故意給他們設置的一樣。這溶洞其實並不太寬,鐵索繃得也還算緊。要是他們都沒有受傷,恐怕身形一縱就過去了吧。可是現在卻是犯難了。”
令狐玉兒撕下自己的外衣,結成一條長長的繩索將韓侖綁在自己的背上,她這才小心翼翼地踩上那鐵索。可是他剛剛踏上那鐵索不久,忽然感到腳下灼燙,大驚之下便很快縮腳回來。令狐玉兒一看自己的腳 ,發現腳底上竟然升起了縷縷青煙,一大股焦臭的味道升騰起來,衝人口鼻。
這鐵索的溫度竟然這樣高,令狐玉兒嚐試著又伸手去觸碰另外的一根,卻忽然被強大的電流電到,身體一顫,幾乎要昏倒在地。
雷電和高溫,原來這看似並不太寬的溶洞,要想過去還真不容易。令狐玉兒咬咬牙,雷電那一邊會讓人肢體麻痹,但是不至於太痛苦。不過這樣一來身上便沒有了力氣,很容易便會落下橋去。令狐玉兒便到了另一邊的鐵索邊,試了兩次,可是好像都沒有那個勇氣。
現在玄玉青鳥也已經是重傷了。現在隻能靠她自己。她與韓侖相識不過短短十餘日,感情升溫十分迅速。不過令狐玉兒也真是一個癡情種子。心中沒有太多的計較。要換成常人,此時事先考慮的恐怕就是自己怎麼過去罷了。
她一人過去很簡單,就算這鐵索再燙,以她蜻蜓點水般的身法,用不著幾次便能夠過得去。他卻為韓侖放棄了一切自己逃生的機會。也許愛情就是這樣,自己的生命早已經交給對方,放在自己心裏的早就已經不是自己的生命。
令狐玉兒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她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握上了那滾燙的鐵索,每握住一塊,那裏的鐵索邊開始變成紅色。隻聽得令狐玉兒手上和腳上傳來的嘶嘶響聲。
令狐玉兒嘴角有些抽搐,可是臉色不變,仍然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這溶洞並不太寬,沒過多久便已經通過,令狐玉兒一雙白璧如玉的手,現在已經被燙得又紅又腫,表皮上還泛出一個一個大水泡。
可是她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蹣跚著腳步,漸漸地走進對麵的門中。門漸漸關上,借著她手中的靈力餘光能夠隱約看見,地麵上已經踩出了一串長長的血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