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火漫雁湖
眾人見到此景,無不驚駭,那朵曼珠沙華緩緩旋轉,鮮紅欲滴,條條花蕊垂下,如同傘骨,更似眼眸。令狐玉兒心中奇怪,這座石碑上看到的不應該是自己的命運嗎?可為什麼自己看到的卻是一朵花。還是從來沒見過的花。
眾人亦是不解,韓侖更是眉頭深鎖。彼岸花畢竟不是什麼好兆頭,這種花雖然美,但是卻也美得淒涼。他攥緊手心,似乎在自己的記憶裏尋找關於這朵花的線索。然而他沒有去過鬼界,彼岸花也不過是傳聞。因此他也難以明白玉兒的命運究竟是什麼。
“彼岸花開,花開彼岸;開一千年,落一千年。
花開葉逝,葉生花殘;花葉相錯,永不相見。”
南宮昱見著這花,心中似有所想,不知不覺便說了出來。然而他一句話卻令韓侖和令狐玉兒雙雙變色。韓侖看出她心情頓時不太好,立即上前拉著她手,道:“別多想,就一朵花,什麼都不能說明,或許是說你將來會比這花還要漂亮。既然猜不透的東西,猜它做什麼。”
令狐玉兒點點頭,笑道:“我知道,或許有一天,我就是專門看管彼岸花的護花使者。”
韓侖點了下她鼻尖,道:“哪有女子做護花使者的。”令狐玉兒笑笑,道:“要不你也來試試。”韓侖搖搖頭,道:“我的命運跟你一定差不多,不用再看了。”令狐玉兒不依,道:“試試嘛,我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對我忠心不二,能夠陪我到老。”韓侖聽得此話,眼睛大瞪,道:“你什麼都能懷疑,但是這個毋庸置疑。”
令狐玉兒揚眉道:“那你證明給我看不就是了。”韓侖心道,這不是破釜沉舟絕了後路嗎。這時候要是再不去,她還不得氣上雲霄。此時就是在不想去,也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韓侖道:“去就去,本少爺幾時怕過。”說罷,大步走近那石碑,右手慢慢抬起放到那石碑上,然而不知為何,卻始終沒有勇氣散出一點靈力。他呼了一口氣,手心中滲出了一層汗。半晌,一股微弱的靈力才從手心慢慢透出。終於那石碑上出現了畫麵。
隻見那碑上看到的隻是一條奔騰向前的河流,水花泛起一片片雪白,時而緩時而急,川流不息。令狐玉兒奇怪道:“你這分明跟我不同,一條河,真是奇怪。”
韓侖見著這畫麵,一時也弄不明白,不過心裏卻好像放下了一塊石頭,他笑道:“管它什麼呢,跟你的一樣,猜不明白。”
羅嘯成看他們兩人一眼,皺眉道:“你們這兩個怪人。”令狐玉兒哼一聲,道:“我可不信什麼命由天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羅嘯成道:“話雖這麼說,可是你們倆沒去過鬼界,在鬼界忘川的上遊有一座地幽宮,其中有一塊輪轉命盤,與神界天河的星辰宮遙相對應,人一出生,最終的歸結便已經寫在了輪轉命盤之上。其實鬼界所謂的生死簿,不過是觀察這輪轉命盤所做的記錄,一個人什麼時候生,什麼時候死,都已經是定數。也因為如此,才有鬼界的秩序。天道倫常,命運不過也是其中之一罷了。”
韓侖道:“看來那次我沒去鬼界實在是一大損失。”令狐玉兒皺眉道:“你去鬼界幹嘛,那地方不去也罷。最好永遠不去。”
沐霜見幾人預見自己命運之時都不改心情,一時有些詫異,不過她最關心的卻不是這個,她道:“公子,你不想看看嗎?”
史雲揚點頭道:“看看也好,反正不甚重要。”史雲揚轉頭看了看冉傾珞,她的手一直放在胸口,好像在竭力的抑製著自己狂亂的心跳。史雲揚一直拉著她的手,分明知道,她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
在麵對真相和命運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無所畏懼,不是每個人都能直麵慘淡的人生,而且若是知道未來的路一定不好走的時候,這就需要巨大的勇氣。
史雲揚身染魔氣,魂魄不斷的被侵蝕。他的命運似乎已經清晰可見,坎坷非常,若是要猜想他的命運,怕也是凶多吉少。他自己也明白這點,不過既然她想知道,那自己也就無所謂怕不怕了。生死不過一念之間,即使人的命運早就已經寫在了輪轉命盤上,可是至少這個過程還是屬於自己的,天地間沒有任何人能夠變更自己的生命曆程,除了自己的心。
史雲揚這般想道,放開冉傾珞,走到那石碑之前,伸手觸碰光滑如鏡的石麵。他笑道:“就看看老天究竟是怎樣安排我的歸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