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的?”說著,輕輕拂袖去拭他額頭上的汗水。韓侖乍然一驚,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極大,令狐玉兒頓時痛叫一聲。眾人聞聲回頭,韓侖也忽然清醒過來,連忙鬆開她的手。令狐玉兒撫摸著被韓侖抓出了一個紅印的手腕,薄嗔道:“你幹什麼啊,用這麼大氣力。手都被你擰斷了。”
韓侖輕輕挽起她的手,疼惜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令狐玉兒哼一聲,撇著嘴,不過卻還是拿袖子擦了擦他頭上的汗水,道:“你怎麼了?”
本來走開的幾人此時又重新走回來,史雲揚道:“怎麼了?”
冉傾珞道:“韓公子,你是否哪裏不舒服?讓我替你看看吧。”韓侖擺擺手,道:“沒...沒有...不用麻煩,我隻是...想到要見神農神上,心裏有些激動罷了,對...是激動。”
令狐玉兒奇怪的嘟囔道:“那也不用這麼激動吧,你又不是神農後人。差點被你害死。”韓侖一臉歉意地抱了抱她,令狐玉兒推開他,道:“哎呀好了,不怪你就是。真是個怪人。”
幾人正欲前走,琴姬卻在原地一直未動。令狐玉兒道:“琴姬姐姐怎麼不走了。”
琴姬捂住胸口道:“幾位,傾珞妹妹,我化為人形的時間太長,力量已經很微弱。我沒法維持人形了。還是妹妹帶著我走吧。”
冉傾珞道:“姐姐不是神族嗎,怎會不能維持人形?”
琴姬道:“我的力量在每一次化為人形之後都是有限的,這兩天一來一直都在消耗,邛池的時候也用了一部分如今這裏又有一種強大的無形力量在壓製著我的力量。所以,現在沒法繼續走了。”
冉傾珞道:“既然如此,那也無妨,姐姐好好休息便是。”
琴姬點頭,忽然間渾身一陣虛幻,從頭到腳化成一片白霧,繞著冉傾珞一陣旋轉,輕輕飄到冉傾珞手中,凝聚成一張伏羲琴。冉傾珞輕撫了琴弦,隨即將其納入魂蘊中之中。一行五人再不耽擱,沿著甬道向地下深處而行。
甬道之中的青綠之色讓整個空間都變得十分柔和。似乎每個人的心裏都變得柔軟起來。史雲揚時時看一眼冉傾珞,隻覺得在這種青光之下,恍然又回到了北鬥秘境的天池之中,在鬥敗那青蟒之後,兩人一別經年相見,欣喜之心無以言語。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總是聚散離合,在記憶中,總是團欒少,離別多。一個人經曆了太多的離別之後,對到來的相遇便會如驚弓之鳥一般珍惜。史雲揚無時無刻都想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有些患得患失的念想,說不準下一次的離別就在眼前了。
她長發飄然的樣子,挽袖結手於身前的樣子,不扭不捏的步伐,一切都在他眼中深深銘刻著。冉傾珞那雙眼睛雖然已經看不見任何光芒,但是卻永遠看著前方。有時候他會有一種幻覺,其實她已經看到了一切的結局。
一行人沿著甬道慢慢走,這甬道並非全是平直的,大約向前走了一二十丈的距離,終於碰到了第一處轉角。
這一轉角可將令狐玉兒嚇得尖叫一聲,踉蹌著退了一大步。眾人還未被轉角處的東西嚇著,倒是先被她給嚇了一跳。韓侖忙掩在她身前,手中含章唰的一聲拔出。隻見在那拐角的地方站這兩個人,眼露青光,手中拿著長長的三叉長兵,身長八尺,體態巍然可怖。
眾人警惕心頓時生出,所有人都拔出了兵器,同時後退到牆根。史雲揚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什麼人...人.....”隻聽見一陣回聲在甬道之中蕩開,這裏原本就十分安靜,因而這聲音便十分刺耳。然而那兩人卻並未答話。史雲揚慢慢地靠近,手中的焚天攥的死死,隨時都能一劍斬出。
然而等他到了這嵬然不動的兩人麵前的時候,卻發現原來這隻是兩尊石像而已。他鬆了口氣,定定神,轉身道:“隻不過是石像而已,無需緊張。”
虛驚一場,眾人終於鬆懈下來。韓侖撫了撫胸口,道:“我總有一天是被你嚇死的。”令狐玉兒道:“我是女人,膽小點兒很正常嘛。我又不是真的怕它。”
冉傾珞道:“小心些總是好的,大家走得慢些,我能看到遠些,我來給大家指路就是。”說罷,她便當先走在前麵。史雲揚趕緊跟上去,手中的焚天也再不收起,警惕著四周。
走在隊伍最後麵的依舊是羅嘯成,然而眾人剛剛走過這兩尊雕像身邊時,隻聽的身後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石頭傳動之聲。眾人一轉身,隻見兩名栩栩如生的石像竟然活了過來,一把將深深杵入地麵的石頭三叉拔出,正高高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