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張棋盤一側乃是一位身長不過三尺的矮小老頭,身材矮小,頭發和眉毛都已經完全花白,而且奇長無比,都已經拖在了地上,老者麵容慈祥,右手扶須而笑,左手手中拿著一把未出鞘的長劍,長劍駐地,本來隻是一把劍,在他手中卻幾乎成了一根杖。那把劍的劍鞘乃是烏木製成,雕工極細,而劍柄處便是一個青色的日輪,劍身青色,似乎又與他的白胡子顯得極為突兀。
而此時在棋盤的另一邊的乃是一男一女,史雲揚隻晃了一眼,便已知道兩人身份。可不正是韓侖和令狐玉兒。兩人一隻手控製著棋盤,不斷輸送著靈力,一邊冥思苦想下一步的解法。
韓侖還在苦苦思索,隻見令狐玉兒手中忽然湧出了一股靈力,一道白光從她指尖滑出,光芒穩穩的落在了棋盤右上角上位的一個橫豎相交點。整張棋盤微顫一陣,那個棋子終於平穩,轉而由無色變成了白色。
老人扶須點頭,似乎甚為讚歎,他抬起青綠色的那把劍,連著劍鞘在棋盤上指點一下,靈力微微蕩漾,所點之處化為黑色,頓時便下完了一步棋。
而此時韓侖也變了手勢,一道靈力從指間探入,穩穩碰到了棋盤之上,其中一個橫豎交叉點突然變成了一個相交之後的棋子。
老者看了片刻,又拿起自己手中的那把劍,順手在與韓侖對弈的棋盤上點了一子。便又將韓侖推向了明似乎想的境界。
史雲揚在遠處看著,雖然雲層彌漫,但還是能夠看得清。心中不免覺得驚訝,令狐玉兒和韓侖夫婦倆也算奕者之中的國手了,然而這老者居然以一敵二,且遊刃有餘,縱觀兩副棋盤,夫婦兩人此時的兵力似乎並不占優勢,他們行棋的方式出奇的一致,都占著天元,鞏固著其餘兩個星位。但是此時天元的作用其實並沒有太多發現出來。反倒是四個角被那老人的棋子連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時時都有被吞並的風險。
現如今令狐玉兒的形勢要稍稍好於韓侖,她至少還能有一段時間的喘息,還能將自己的力量集中起來,以天元為基石,建立自己的內部防線。但是韓侖這一邊卻已經攻勢相合,幾乎已經成了必輸的局麵。
韓侖冥思苦想了好久,遲遲不肯落子,老者也沒有難為催促,隻是等著他的回答。在韓侖走這一步的時候,令狐玉兒就已經下了三四步。這幾步棋雖然很快,然而在老者將這五步棋一一回應了之後,令狐玉兒這邊的境況便幾乎變得同韓侖一模一樣。同樣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境界。
史雲揚在一旁觀察,並沒有靠近,隻是遠遠地看著這兩道懸浮在空中的大棋盤,以及其上麵正在進行的精彩對局。心中也在猜測,那老者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有如此棋力。而且他手中的那把劍,似乎也並非凡品...
“兩位小友,如今形勢已經大去,你們還是重新想想吧。”言下之意,是叫他們兩個認輸。
不過韓侖和令狐玉兒正在冥思苦想,對於這樣的一局棋他們雖然沒有把握必勝,但是兩人卻並 不想就此放棄。
韓侖猶疑不決的在棋盤上方的平位輕輕的點了一道,靈力微微一散,就又是一枚白色的棋子出現在縱橫之間。
“涸轍之鮒,焉可再興風波,坳堂之水,豈道還能載舟?蛟龍遊淺礁,困獸入籠中。莫如死鬥,死鬥則兩敗俱傷。”老者如是說道。他這般說出了一串典故,也是為了讓兩人放棄抵抗。
韓侖咬咬牙,抬起的右手慢慢放下,散去指尖的靈力,可是心中卻又有不甘,再次抬起手來,然而看著瘡痍的江山,自己卻忽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迷惘和無助,盡管棋盤上還有不到三十個空地能夠落子,他的手終究沒有地方能夠落子,這三十多處縱橫之點,幾乎處處是死路。
令狐玉兒歎道:“兵臨城下,圍城不缺。落一子則會被提出十子,大開天元城門,我這一子下去,終於是保不住的了。”
韓侖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就此拚了。”他微微一側頭,看到了令狐玉兒那局棋,忽然間覺得極不可思議,驚詫道:“玉兒,你在幹什麼?下去五六位啊!”韓侖一看道這這局棋,頓時便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隻要令狐玉兒抓住其破綻,老者的進攻盡管激烈,但是身後的防線便會崩塌得一塌糊塗。
令狐玉兒聞言一看,忽的恍然大悟。她高興的轉過頭來,忽的也看到了韓侖的棋盤,她同樣驚訝地道:“你又在幹什麼,趕快下平二三位啊,這麼簡單的破綻,難道你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