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人麵上的紅色麵具,二人一陣訝然,不禁退了一小步,船身立即輕輕一晃。
“是你!”她驚道。此人帶著一塊赤色麵具,冷光照明下,烏紅一片。
此人他們之前見過,便是幾天前剛到揚州城時在酒館之中見到的那個帶紅色麵具的人。此人能夠凝酒為字,又能在他們兩人麵前不動聲色隱藏實力,必定是名高手無疑。
史雲揚見狀,立即伸手將她攔在身後,道:“閣下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身份。”
那人的麵具隻有一般,遮住了鼻梁以上的臉廓。隻見那人嘴角泛起一絲弧度,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隻需知道,我並非你的敵人,這就已經足夠。”
史雲揚道:“閣下前幾日便在我們麵前展露身手,今日又引我們二人來此。不知閣下有何貴幹?請明示。”
那人道:“你錯了,我的世界裏很少有人值得我親自去尋訪。不過你我三人既有緣分,兩度相遇,你們人界有個詞,叫做知遇。如此還不夠麼。”
史雲揚頓了頓,看了冉傾珞一眼。總覺得此人來者不善,他一直隱藏著身中的氣息,也不知實力怎樣。不管怎樣,在這繁華鬧市,他實在不想大動幹戈,此時還是早些離去為妙。他於是抱拳道:“更深夜重,不便久留,若是無事,我們便告辭了。”
史雲揚拉她離開,冉傾珞皺眉,剛轉過身,她又撇過頭道:“你不是人界一員,閣下是靈界的朋友麼?”
那人一笑,道:“既然要走,又何必知曉,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冉傾珞回頭,與史雲揚正要離船,那人手中琴聲忽然停下,道:“我不想玉兒再跟著你們,她若是能夠在此安身,不要再將她卷入血雨腥風之中。”
兩人聞聲又是一驚,回頭道:“你怎麼會知道玉兒,你跟她什麼關係?”
那人搖搖頭,道:“話已說完,不必多言,你們有你們的路要走,但願以後不再相見。可或許終會再見。”那人淡淡一笑,繼而起身,手中那張琴忽然化為虛無,隨形飄散。隻見他身形一動,身體便已經離船數步,出現在不遠處的水麵上,忽而一閃又在十丈之外,紅光一亮,進而便消失不見。
“好厲害的空間之力!此人的實力不在虛空境之下!”史雲揚訝然道。冉傾珞點點頭,道:“他身上的氣息,好像是妖氣!”
明月偏西之時,羅嘯成還倚在樹上喝酒,這許多年來,他最害怕的就是睡覺。一閉眼,腦海中就會出現一幕幕驚恐的畫麵,因而他選擇在長夜中靜坐,長夜漫漫,雖然無人相伴,但是有酒有月,他也就不再多奢求什麼了。可即便如此,一個人的時候,腦海中也往往會出現強烈的幻象,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痛不可當。
呆坐到後半夜,不知何時,他竟然在柳枝上打了個小盹,手上的空酒壇子不知不覺從手裏滑落,從柳樹上落下,啪的一聲砸了個粉碎。
“啊!!”這一聲尖叫立馬將羅嘯成吵醒了。他晃晃頭,隻覺得微微有些沉重。不由的奇怪,“今天怎麼還有些醉意了。”
正如此想道,忽聽得下方一個女子的聲音吵起來:“誰在上麵!給我下來!嚇死本姑娘了!”羅嘯成聽得這聲音熟悉,俯瞰一眼,隻見下麵立著一個氣呼呼的女孩子,可不正是韓璿。
“喲,是韓二小姐。得罪了。”羅嘯成笑了笑,抱拳說道。
“咦,是羅大哥?你爬那麼高幹什麼?”韓璿奇怪地道。羅嘯成道:“看月亮啊,你看今晚月色多好。”
韓璿抬頭看了一眼將西的月輪,道:“是挺漂亮的,你拉我上去,我也要看。”
羅嘯成一笑,道:“你不怕高麼?”韓璿雙手叉腰道:“我什麼都不怕!”羅嘯成點了點頭,將身從樹上躍了下去,韓璿一見忽的急了,道:“不是讓你拉我上去麼,你跳下來幹嘛?”
羅嘯成笑道:“我不下來怎麼拉你上去?”他輕輕摟過韓璿的腰身,道:“別害怕哦。”說完,忽的一躍,又重新跳上了柳樹梢頭。韓璿驚得大叫一聲,緊緊抱住羅嘯成。羅嘯成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怕嗎?好了,已經上來了。”
韓璿咽了口口水,這才慢慢放開他,臉紅紅的,隻是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她嘟囔道:“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我還以為你要爬樹呢,不過你好厲害,這麼高的樹一下子就上來了。”說完,她一轉頭,隻見月懸在天空上,周圍的雲彩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遠處的建築星羅棋布,但是卻安安靜靜,是平時絕對看不到的寧靜的揚州城,在這個高度,視線可以越過圍牆,大半個揚州都映入眼中,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