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恩怨分明(1 / 2)

那婦人惡狠狠的一番話倒是將羅嘯成震住了,當年他血洗山莊,自己都回想不起究竟殺了多少人。記憶之中,那等慘象便是自己都覺得駭然。不過當年竟然還有人從自己的斧下逃生,卻也是讓人驚奇。

“你是...血手團的人?”羅嘯成問道。

“我不過是血手山莊一個小小的廚娘。那一日,我親眼看見你提著兩把板斧,像是瘋了一樣,一路見人便殺。若不是當時我害怕躲到水缸裏,自然也成了你手下的亡魂了。可憐我的兩個兒子,小兒那時才十多歲,你也下得去手,真是禽獸!禽獸!”

“大嬸,你別激動。”羅嘯成不知所措地撓頭,道:“當年血手山莊與我有殺妻之仇,我一時激憤,這才殺上了山來,累了你全家,我...對不住了!”

那婦人眼中湧出淒涼淚,怨聲道:“對不住?一句對不住能讓我丈夫和兒子死而複生麼?能讓我殘廢的小兒站起來麼!你這句道歉太重了,我受不起。”

“我...那你說該怎麼辦吧?你要什麼補償,我都滿足你。”

冉傾珞上前道:“這位大娘,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您又何必念念不忘掛在心上。雖說殺人總是不對的,但是你若站在我義兄的位置上想想,奪妻之恨,何以能忍,一切又豈非不可以原諒。”

“那我呢?誰來站在我的位置上想想,這十年來,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常年臥床的兒子,我有多苦,誰又知道!”那婦人說著,倚著門楣傷心痛哭。

冉傾珞道:“你帶我去看看你的兒子,說不定,我可以治好他的殘廢。”

那婦人頓時止住了哭聲,轉眼看她,她抹去了淚,仔細打量了冉傾珞幾眼。道:“你能治好我兒子?”

冉傾珞道:“我自信醫術不差,興許可以呢。”那婦人仍是一臉不信的樣子,冉傾珞道:“我剛才能察覺出你下的蒙汗藥,而且我看得出,你沒有腰痛症,倒是有頭痛症,長期營養不良,致使你脾髒虛弱,前兩天,你剛剛感染了傷寒症,如今還未全好,可是這樣?”

那婦人愣愣地看著她,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頭痛症,這些誰告訴你的?”

冉傾珞一笑,道:“我是個大夫,自然能夠觀察病人的特征。這下你能相信我麼?”那婦人聞言無比驚喜,可忽然神情一變,卻又黯然道:“我兒子都已經殘廢十多年了,怎麼可能治得好呢?”

“這得要看看病症方可斷定,若是他四肢都在,隻是傷及了筋骨血脈,應該可以治好。然若是斷肢已無,那就愛莫能助了。”

“手腳倒是在的。可是...你?”那婦人轉眼看向羅嘯成,道:“你不殺我?”

羅嘯成道:“我幹嘛要殺你?大嬸,我已經知道錯了。若是能治好你小兒子,也算我們一點補償。若是治不好,你們娘倆這輩子我來供養。”

那婦人道:“你要殺我們,我們又哪裏逃得過,小兒就在偏房之中,你們跟我來吧,要殺就讓我們娘倆死在一起。若你們不殺他,那就請救救他。”

幾人來到東麵的偏方之內,隻見屋中陳設十分簡單,紅泥牆中已經剝落了大片,露出了裏麵的竹籬笆,房間雖小,卻也因沒有什麼東西而顯得頗為空曠。屋中裏靠窗戶的位置擺了一張床,床上躺了一個二十餘歲麵黃肌瘦的少年人,斜躺著身子,正望著窗外發呆。

羅嘯成走到門口便止了步,示意其餘幾人進去就好。冉傾珞知道他的心意,若那少年人知曉了他的身份,若是心有傲氣,怕是會讓其病情加重,拒絕醫治。於是便隻他們三人進入了屋內。

“娘,今天來的是哪兒的客人啊?好不容易有客人,你不去燒茶?”那少年望著窗外,也未轉過頭來。

“通兒,今天來的客人是大夫,她想看看你的病。”那婦人溫聲說道。

“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這病已經好不了了,你沒必要花那些冤枉錢。”那少年煩聲說道。

“我不收錢,你能讓我看看你的腿傷麼?”冉傾珞說道。那少年聽到她的聲音,驀然轉過頭來,一雙眼睛不禁睜大,一時間竟看得呆了。

“雙腿都還完整,應該可以的。”她走上前去,伸出手要去搭他的脈搏。那少年嚇了一跳,猛的縮回了手。冉傾珞莞爾一笑,道:“你不要害怕,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以後你娘就不用那麼辛苦地照顧你了。把手給我。”少年麵色通紅,虎裏虎氣地伸出手來,攥成個拳頭。冉傾珞讓他放鬆下來,這才靜靜替他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