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由於正直初冬，大部分人家都緊閉門窗與自家人窩在一起。大街小巷隻有零星的幾簇小販，甚至他們也懶得叫賣，自行圍成個圈子東拉西扯。偶爾竄出幾個窮人家的孩子瘋瘋鬧鬧，在這秋後冬初的淡季倒也平添了幾分趣味。
“呀，這裏有個老頭兒。”孩子們循聲看去，隻見一名衣著破爛的老人斜靠在牆角，雙目緊閉，發須散亂，隻是看摸樣卻是未曾見過，想必不是這一帶的。
孩子們圍了上去卻沒人靠近，默契的保持了一段較為安全的距離。
“咦？他怎麼一動不動，會不會。。。死了啊？”一個怯怯的女孩小聲問道，見大家看向她便紅了臉躲到一個稍大的男孩身後去了。
“看什麼看！”男孩瞪了瞪眼，示威似的揮了揮小拳頭，小夥伴們便識趣的移開目光。
“小娃娃，何必這麼大脾氣呢？看一下又不會少她一塊肉。”
沙啞的聲音讓孩子們著實嚇了一跳，呼啦一下子便全跑到了那名男孩身後。很顯然都將他當作了主心骨。
“你，你，你。。。”男孩也是一驚，誰會想到這老頭兒突然就醒了呢，隻是萬不可在夥伴麵前露出膽怯，不過依舊你了半天再說不出一個字來，連小臉都憋得通紅。
“嗬嗬，小娃娃不必害怕，來，告訴爺爺你的名字？”老人咧開幹裂的嘴唇笑了笑，可能是剛剛醒來的原因依舊半眯著雙眼看向男孩。
“白，白雲兮。”接觸到老人的目光，不知為何男孩的心境倒是平和不少。
“白雲兮？”老人皺皺眉，“這名字不太好，不但書卷氣重了些，也有些女孩子的味道，不好，不好！”
小男孩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隻聽老人又道：“不如改叫白恒吧。”說罷竟伸出一隻粗糙的大手要來拉男孩。
“住手！”三五個小販趕緊跑了過來，其實他們早就注意到老人了，隻是把他當作尋常叫花子未多加理會罷了。沒想這會兒胡亂改人名字竟然還要動手，這才急了眼，惟恐孩子們有什麼閃失，畢竟都是街坊，小家夥們平時可討喜著呢！
這一喊，白雲兮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老人的手掌。老人看在眼裏隻是笑著縮回了手並不在意。
“老叫花子，在這裏發什麼瘋，都嚇到孩子了，快走快走。”小販們嗬斥著想將老乞丐攆走。可不想老人未曾反應，倒是白雲兮踏前一步，揚起小臉鄭重道：“我才沒被嚇到呢！”那模樣真是可愛至極。
小販們啞然失笑，老人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奇異。
“小娃娃，你不怕我？”
“當然不！為什麼要怕！”白雲兮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要是敢欺負人，我就。。。我就。。。”
“怎樣？”老人有些好奇。
“揍你！”白雲兮隱隱感到這樣說有些不妥，可又不曾發現什麼問題。欺負人，就揍他，這總是對的吧。。。
“哈哈哈，好一個不知尊敬的毛小子，率直的性子我很喜歡，果然與你那名字有著不小的差距啊，不錯！不錯！”老人突然哈哈大笑，這一番似誇帶貶的言語更是有些瘋癲的意味。
“好了，好了。你趕緊走吧，別在這瘋言瘋語。”小販們見老人此時神態癲狂更是確認了瘋子的想法。
“瘋言瘋語？難道我有話便說，真情流露，卻是成了瘋言瘋語？這到讓老朽摸不著頭腦了。”老人看向小販們，隻是那眼神倒和先前小販們的一樣，活脫脫像看瘋子一般。
“這。。。”小販們正不知如何反駁，老人卻是擺了擺手，“算啦，老家夥我今天高興，不和你們計較，倒是。。。”老人頓了頓看向孩子們，“倒是嚇到了小家夥們，這還是該賠罪的，這樣吧，爺爺給你們講幾個神仙故事，如何？”
“好啊，好啊！”孩子們一聽要說故事頓時緊張的氣氛一哄而散，也不再害怕了紛紛圍向老人。
“這故事是給孩子們聽的，你們，還是走吧。”老人看著被擠在圈外的小販們笑道。
小販們頓時被氣樂了，沒想到卻是‘老乞丐’給他們下了逐客令。不過轉念一想隻要孩子們高興這也沒什麼，況且他們就在不遠處，有什麼情況也能及時趕到。想到這裏小販們也不再多說什麼一個個回到了自己的攤位叫賣起來，此時正直晌午人也漸漸多了。。。
“爺爺，爺爺！快說故事啊！”孩子們一個個睜大小眼看著老人，仿佛可以從那張蒼老的臉上看出他們想要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