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便知他傷的不輕,我加快了腳步,循著聲音找過去,終於在一間孤立的茅草屋中找到了他。
此時的淩風正側躺在鋪了些許甘草的地麵上,緊閉著眼,手腳都被繩索綁著,額角有一處紮眼的傷口,還微微有些沁血。因著地上都是泥,衣服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還散發著臭味。他似乎已經昏了過去,隻是口中仍在無意識的叫著“救命”。
“淩風,你怎麼樣?”我趕緊走上前去,顧不得他渾身髒汙,把他扶坐了起來,粗略檢查了一下他額角的傷口,傷口很深,但好像有人幫他用法術止了血,現下隻是微微沁血,不然他早就流血致死了。手一揮,去了他手腕和腳腕的繩子:“那妖道呢?”
“……唔。”可能是我動作太大,弄疼了他,他沒有睜眼,輕哼出聲。
“淩風,淩風你醒醒,我是千千。”我怕他身上還有別的傷口,不敢用力搖他,隻好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想刺激他清醒過來,這一拍不打緊,卻發現他的臉是滾燙的。
“淩風,淩風,你醒醒。”我口中不斷喚他,希望他能醒過來。伸手附上他的額頭,也是燙的厲害,看來發高燒了。
四下望了望,這屋子裏什麼都沒有,像是堆放雜貨或者柴火的地方。他額頭的溫度告訴我,這傷得重,病得更重,肯定是不能再耽擱了,若是就這樣帶他回去,隻怕還未到石泉鎮,他就一命嗚呼了。
靜下心來想了想,隻好用救治妞妞妹妹的方法了,先用寒冰之氣幫他降溫,再給他點血以維持生命和體力,隻要他能多撐幾日,帶他回到石泉鎮,便可以找大夫為他醫治了。
說做就做,我找了個稻草相對較厚的地方,放他平躺。一手指尖頂在他的天靈蓋處,將寒冰之氣緩緩注入他的身體,另一手則以拇指劃破了中指指肚,放到他的唇邊,讓我的血慢慢流入他的口中。
不知是他渴極了,還是我的血真的那麼香甜,血液剛流入他口中沒幾滴,他幹裂的嘴唇便張大了一些,喉頭不住吞咽著,像是喝不夠一般,竟開始吸允我的手指。我皺眉看著他,正當這時,大師兄走了進來:“姑娘,你在幹什麼?”他看著我喂淩風喝些,好像看見了鬼。
“別大驚小怪。”我懶得回頭:“可否借你的寶劍一用?”
“幹什麼?”他遲疑片刻,反而把寶劍抱進懷裏。
“別那麼緊張。”我剛一回頭,就看見他緊緊抱著劍的一幕,不僅眉頭皺的更緊:“隻是想讓你幫忙,在我手腕上劃個口子而已。”
“什麼?”他大驚。把劍抱得更緊:”姑娘怎麼能如此傷害自己?”
“算了,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好在我的靈力已經修煉到僅憑念力便可自如驅使的地步,見他不應,我回頭看向他懷中寶劍,以念力驅使靈力,抽出了他的劍,控製著劍非我我跟前,拿開放在淩風唇邊的右手,一抖袖子,露出手腕,在他的劍刃上一劃,鮮血湧了出來。
我滿意一笑:“謝了。”將流著血的手腕放在淩風唇上,任鮮紅的血液流進他的口中。果然,這樣見效很快,隻幾口下肚,淩風蒼白的臉色就有所緩解,我趕緊抽離了手腕。雖然淩風是成年人的體質,承受能力自然比那女嬰要好許多,但我的血靈力太豐,不能叫他多喝,不然他的血脈也會爆裂。
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好像也降下來了。收了靈力,輕聲喚他:“淩風,你醒醒。”
隻見淩風眼皮跳動了幾下,便緩緩睜開了:“千千……姑娘。”
“哎,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我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是翹著的,還好,還好趕上了,要是再晚兩三個時辰,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也以為,我會死。”他輕笑了起來,幹裂的嘴唇被拉得沁出血珠:“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我隨意擺擺手:“倒是這村子,到底怎麼回事,滿地都是死人,你知道原因嗎?”不知屠殺發生的時候,他是不是清醒的。
“呃……這位是?”淩風沒回答我的問題,倒是先看到了站在我身後幾步之外的大師兄。
“啊?”我疑惑的回頭望去,發現大師兄還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倆,他的寶劍,還懸在我身邊:“對不起,一時忘了。”我伸手拿起寶劍,神之血不留於凡器之上,劍刃上我的血已經化作點點熒光隨風消散。將寶劍遞到他跟前:“多謝你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