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柔光將他們二人的身影鍍上一層淺淺的金光,唐棣佇立在原地癡癡的望著,擱在嗓子底下的那聲話語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良薑斂起眸光,側頭看向唐棣,瞅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抿了抿雙唇,耳畔忽而響起紫宛之前曾說過的那番話。
在美好的事物,終究有逝去的那一天。良薑本不了解這番話的意思,如今許是有些頓悟了。
“世子,請吧……”良薑轉過身對唐棣做了個請的姿勢,有些話當下不願意說,現在又何必獨自緬懷呢,“西唐王子的求親,總是要有個結果的。常寧公主已被排除在外,那麼,剩下的人選就隻有公主殿下一人了。”
如今情勢扭轉,即便紫宛再不願意,怕也抵不過那一紙聖旨。
唐棣頓了頓身下的步履,眸光閃爍得瞥了眼良薑,隨即加快了速度離開。
漪瀾殿外,紫宛掙開雲景秋的攙扶,一手扶在殿門上,冷冷得朝著雲景秋下了逐客令,“本宮安好,有勞王子了。畫眉,替本宮送送王子。”
不見雲景秋有絲毫的惱怒之意,抬起手臂製止了畫眉的舉動。他自徑走到紫宛的身側,微微彎腰,在她的耳邊柔聲道來,“不知公主今日的心境又是否和過往的一樣呢。你的執念不過是辜負了你自己,除此之外,你還得到了什麼。”
話音初落,雲景秋迅速轉身就走。他一點都不想看到紫宛為了唐棣而惱羞成怒的模樣,不得不感慨,他們之間唯一的話題,竟是繞著那個男人而轉的。
漪瀾殿中宮娥太監們井然有序的準備著一切,不少熱湯被送往寢殿內,就連幾位太醫也在側殿恭候著。
朱砂和畫眉替紫宛沐浴,在收拾衣物時,突然撿到一盒藥膏令畫眉一愣,打開聞了聞知是上好白藥時,就小心的收藏了起來。
良薑回宮之際,湊巧遇上紫宛喚人進去伺候更衣,她便喚了畫眉一道兒進去。
“公主殿下,先擦點藥緩緩吧。”畫眉瞧見紫宛的膝蓋,蹙了蹙眉,從袖中拿出那盒藥膏遞了上去。
是子瞻昨晚給她的藥膏,紫宛接過藥膏就細細的端詳著。
身旁的良薑眼尖,一眼就瞧出了這盒東西並非是出自漪瀾殿的,頓時提起了警惕之心,側眸瞪了眼畫眉,嗔怒了幾句,“殿下貴為千金之軀,怎好用這等來曆不明的東西。畫眉,你是越發的不上心了。”說著,她扯著畫眉一同跪了下來,叩頭請罪。
畫眉被良薑突如其來的責罵唬得一愣一愣的,睜著水眸萬分詫異的來回瞅著紫宛和良薑。這哪兒是來曆不明的東西,分明是從衣裳裏發覺的啊。
紫宛將藥膏重新遞給畫眉,淡淡的看了眼良薑,“這是五皇子昨晚給本宮的,不是來曆不明的東西,良薑有心了。畫眉,替本宮上藥吧。”說著就拿起玉梳細細的打理著濕潤的青絲。
畫眉淺聲應了聲,雙膝跪在地上,指尖就著淡黃色的藥膏輕輕的在膝蓋上來回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