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唐棣被阻,親人離世(1 / 1)

風塵仆仆,唐棣趕回唐府正欲收拾細軟要前往弋陽之際。出門多日的唐經天恰巧在今日回來,見唐棣火急火燎的要人備馬外出,不由將他攔下。

“過些日子就是武舉大選,你這副模樣是要去做什麼?”在外的他一直念叨著這個日子,又何曾想過回來第一件事見到的就是唐棣要外出,又如何教他不氣。

“去弋陽。”唐棣斬釘截鐵的咬道,他隻知如果這個時候他不能陪在紫宛的身邊,他們怕是會錯過一輩子,她心裏到底是怨他已久的,再愛,也經不起時間的推敲。

唐棣和紫宛纏繞已久的孽緣,唐經天自是有聽說過。回來的路上,從管家的口中得悉紫宛回了弋陽奔喪,此刻唐棣的用意,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你哪兒都不用去,老老實實給我呆在家裏準備武科大選。寧安公主即將成為西唐王子妃,也該準備下你和佩蘭的婚事了。”唐經天連連擺手,徹底的打消了唐棣的念想。

唐家世代都為陳國效命,窮其一生兢兢戰戰,官雖不至上達,但功在社稷。傳到唐棣這一輩,尚未建功名聲已然在外,卻是為了兒女之情,惹天下人嗤笑。在他死後,又有何顏麵麵對唐家的列祖列宗。

“來人,把世子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去探望世子半步,哪怕是夫人也不行。”

守在廳外的幾名侍衛應聲而入,架起唐棣的雙臂就往外拖去,儼然沒有將他當成主子對待。

“父親,她需要我,你又何必攔著我呢。佩蘭我會娶,但是她,我放不下。”唐棣掙紮著要摔開侍衛們的束縛,疲憊的他又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唐經天對唐棣的懇求,視若無睹。唐家要的是一個驍勇善戰的少將軍,而不是隻知道沉浸溫柔鄉、不學無術的世子。

弋陽,天灰蒙蒙的下著綿雨。自紫宛連夜趕到弋陽之後,天從未放晴過,就連一縷姣好的陽光都成了奢望。

一身縞素,洗盡鉛華的紫宛跪在靈堂最中央,紅腫的眸子仍斷斷續續流淌著淚水。五歲進宮後,她就沒有再見過姥姥一麵,偶爾也會收到姥爺的家書,從來都是簡短的幾句話語。

怎麼也沒有想過,就在母妃的忌日前,姥姥撒手人寰了。她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材中,天氣炎熱,身體已經起了不少的黑斑,為了讓紫宛見上最後一麵,硬是拖延了下葬的時日。

身著黑衣的雲景秋站在靈堂外邊,抬頭凝著天際,耳畔盡是堂內傳來的啜泣聲。此番來的匆忙,他隻帶了明輝一人,堂堂西唐王子來奔喪,怕也是前無古人了。

陳衍有意答應求親,如此一來,他擔心蠢蠢欲動的淑妃會借這個機會加害紫宛,便不顧一切的陪她下弋陽。

卯時三刻,就要蓋棺下葬了。時辰一到,管家嘹亮地呐喊了聲,幾名家丁魚貫而入,拿起錘子要定釘時,紫宛哭著爬起來往棺材上一撲,怎麼也不願讓姥姥就這樣離去,“姥姥……姥姥……”

雲景秋見狀,快速走到紫宛的身旁,將她從棺前拉開,“逝者已逝,要節哀。”

山林間,看著漫漫黃土一寸一寸淹沒黒木棺,紫宛哭倒在雲景秋的懷裏。

那天,十月有三。

麵對親人的離世,紫宛比想象中要脆弱許多,不複往日在人前的強勢。在雲景秋執意要求下,身子尚好,倒是把眼睛哭壞了。

許是把這些年憋在心裏的委屈,一次性倒了幹淨。為此,雲景秋不得不整日守在她的身旁,生怕會有什麼閃失。

“過了頭七就回宮吧。”雲景秋握著濕帕仔細的替紫宛拭著眼角的淚水,“生老病死,自有天命,你能做的已經做到了,又何必再在心裏委屈著自己呢。作為一個強者,是不該輕易被眼淚摧毀的。”

略有所懂的紫宛緩緩抬眸瞥了眼雲景秋,“讓畫眉進來伺候吧,你也累了。”不留痕跡的從他手中拿過濕帕,敷了敷紅腫生疼的眼眸。

他不是他,她能做到最大的讓步僅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