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辭道:“不管姨母怎麼看,阿辭是不認可那位東昱的頤和公主的,姨母不覺得她很可疑麼?您真的沒看出來,還是真的不管二表哥的事?您真的放心二表哥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墨辭這麼說,尹穆清自然猶豫了,她哪裏看不出來那個女子有很多秘密?
就剛剛那武功,那手段,都不是一個官家小姐能做出來的事。
他們家蕭絢雖然也習武,可是長這麼大別說殺人,連隻活兔子都舍不得殺。
這個秦佑卿家境優渥,在東昱也算富貴顯赫之家,她有什麼理由會將自己逼到這種程度呢?
在她眼中,殺人似乎隻是平常事。
如此聯係,誰更適合做蕭傾九的妻子,尹穆清心中已經有了比較。
她問道:“所以,這些都是你自己設計的,便是為了讓姨母看清佑卿隱藏的一麵,是嗎?”
墨辭突然單膝跪地,道:“阿辭知罪。”
為了讓封玦暴露自己,墨辭將軟筋散下在了他們喝酒的杯子裏,酒中並無問題。
所以封玦才不會有事。
尹穆清搖了搖頭:“好孩子,姨母不怪你,隻是擔心你阿姊。”
……
蕭傾九將封玦帶回安瑞王府後,直接將她帶回了寢殿,全程被人抱著,其實封玦是很別扭的。
可是為了配合蕭傾九,她也沒有反抗。
本以為到了自己的寢殿就可以得到自由,沒想到蕭傾九將她放在榻上之後,都沒有離去,而是傾在她身上,以一種難以捉摸的眸光看著自己。
封玦有些不自在,推了推蕭傾九的肩膀,道:“阿九,這裏沒人了!”
“嗯,本王知道!”
“嗯?”知道不應該鬆開她嗎?
卻見蕭傾九突然撫上了她的臉,眸光幽深的道:“阿玦,我們再過兩天就成婚了,是夫妻了!”
封玦心中咯噔一聲,握緊了拳頭,她咬牙道:“我……不會忘!”
蕭傾九笑了一下,然後將她耳邊的碎發撥到她耳後,溫聲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會拒絕本王嗎?阿玦,我們……我們在一好不好?”
終於還是說出這句話了嗎?
封玦全身一哆嗦,咬著唇不知道該如何做。
拒絕,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可是,她又有什麼理由接受?
蕭傾九的美好,理應給一個愛他的女人。
她已經想好了,等成了親,她便找理由給蕭傾九娶側妃,納美人,終有一日,他會忘了她。
可是,沒想到今日,蕭傾九會如此對她。
封玦掙紮之時,蕭傾九已然去撕扯她的腰帶,脫下她的外衫,因為從未做過這些事情,他的動作怎麼看怎麼生疏。
封玦驚的全身一哆嗦,連忙去抓住蕭傾九的手,帶著幾分乞求的意味:“阿九別這樣,我……我不想……”
“不想?”蕭傾九聽到這兩個字,敏感的停下了動作,卻還是拉扯著他的衣裳不放,眸中閃過幾分怒意:“你還想著褚均離,還想著他來帶走你對不對?”
“沒……隻是……”封玦下意識的否認,這些事,她又怎麼敢想?
可是,究竟什麼原因讓她如此排斥他的親熱,就連封玦自己都說不出口。
她覺得自己矯情,心口不一,毫無信任可言。
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蕭傾九。
“沒有就好!”蕭傾九淡淡的笑了一下,可是眸中的決意還是沒有半分消散:“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洞房花燭,何必等到成婚?你說對不對?”
封玦啞然,正不知如何自處時,突然聽見殿內有聲響,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看著蕭傾九道:“阿九,有人!”
蕭傾九瞬間火大,從封玦身上起身,朝聲音傳來的屏風後怒斥道:“誰在那裏,滾出來!”
沒想到,一個穿著丫鬟服飾的女子,拿著兩件衣裳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直低著頭,來到蕭傾九的麵前便半跪了下去:“王爺!”
蕭傾九看見是一個丫鬟,更怒了,這都什麼事?一個丫鬟都能來打攪他的好事,盛怒之下,他咬牙道:“最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豈不是太沒眼見了?
小丫鬟低著頭,啞著嗓音,似乎很害怕:“秦姑娘來了早上來了月事,奴婢將弄髒的衣物拿出去清洗,沒聽到王爺和姑娘回來了。”
蕭傾九一愣,沒想到是這樣,他臉微微一紅,剛剛的怒意哪裏還有?剩下的隻有心疼和後悔了,他轉身看著封玦,溫聲道:“你怎麼不告訴九爺你身子不便?”
封玦也不知道這個丫鬟為什麼會這麼說,她的信期明明不是這兩天,可是既然有機會擺脫,她自然不會否認,她立即點了點頭,道:“你都還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如今卻又責怪我沒有告訴你。”
蕭傾九一聽啞然,心情大好,他伸手刮了一下封玦的鼻頭,眸中全是寵溺:“我讓丫鬟們進來伺候你,好好歇著。”
說完,蕭傾九也不理會跪在地上的丫鬟了,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
剩下還跪在地上的丫鬟和躺在床上的封玦。
封玦的眸光落在丫鬟身上,眸光微眯,出聲道:“你是什麼人?”
看樣子這丫頭一直藏在屏風後,蕭傾九剛剛衝動沒有發現殿中有人,連她也沒發現,可想這個丫鬟武功不弱,懂得如何收斂聲息。
丫鬟抬頭,露出一張絕美空靈的容顏,幽幽的遠山戴,嫵媚的桃花眼,還有那不點而朱的紅唇,無一不精致美妙。
明明是丫鬟,卻無一絲卑微之氣,直直的望著封玦,眸中帶著幾分質疑和不喜。
毫無疑問,這便是藏在安瑞王府的墨羨。
封玦看著這丫鬟,心中的升起幾分讚賞,此女雖然才十五歲左右,可是氣質不凡,眸中盡顯磊落之意,倒不是那種勾心鬥角的狠角色。
封玦問她,墨羨自然再隱瞞,將手裏的衣裳扔在地上,站起身子,抖了抖褶皺的衣裳,道:“墨羨,你不認識。”
說話間,封玦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漫不經心的道:“雖然我不是暨墨人,卻也知道墨是墨翎之國的國姓,也曾聽小九說過,墨翎國國主僅有一子一女,你應該就是墨翎唯一的公主殿下,小九的表妹,墨羨吧。”
雖然表妹這一稱呼墨羨很是不喜,可是封玦這麼解釋,卻又跳不出什麼錯處,她勉強能接受。
封玦有些好奇,問道:“你為何要幫我?”
“幫你?我不過是不願意看見他失望難過罷了!”墨羨回到正題,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不喜歡他,為何答應他要做他妻子?”
封玦一愣,墨羨為何這麼說?難道是因為剛剛她拒絕他麼?而且,幫你,不過是不願看見他失望難過罷了。
難道,這個小丫頭喜歡九兒?
不等封玦開口,墨羨又道:“別否認,自從你來了安瑞王府,我一直在觀察,王爺確實喜歡你,對你事事關心,可是你卻無動於衷,將王爺對你的心意視若無物。你這女人好自私,明明不能給他什麼,卻要霸占著他的愛,若是一個人總是付出,沒有回報,他會多累,多可憐?就算你不愛,也應該憐惜一下他吧?拒絕他一次,便是傷他一次,今日有我,以後呢?難道你打算你們一輩子都這麼過下去?”
墨羨的話讓封玦心頭如遭雷劈,是呀,一個人若總是付出,沒有回報,他會多累,多了可憐?
明知道他會受傷,她還要這麼繼續傷害他嗎?
封玦眼眶通紅,拳頭緊緊的握住,內心翻滾,久久難以平複。
……
此時,皇宮鳳鸞宮中,燈火昏暗搖曳,尹穆清不在,蕭璟斕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謀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哄的睡著。
他萬分疲憊的擦了一把辛苦汗,為了犒勞自己,去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隻是,他還沒有泡完澡,外麵宮女太監就急的喧鬧起來。
鳶歌哭著在外麵喊他:“皇上不好了,小公主被人劫走了。”
幾乎是一個激靈,蕭璟斕潑水而出,撩起旁邊的浴袍便披在身上,幾乎像一陣風似的掠了出去。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這會兒的蕭璟斕,盛怒至極,若是有人敢動他的寶貝女兒,他要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璟斕掠出浴室,來到鳳鸞宮外,看見禁衛軍將一個穿著白狐裘的男人團團圍住。
而那人手裏抱著的,正是他的女兒。
小公主這會兒也被吵醒,正咿咿呀呀的在那人懷裏鬧。
而讓蕭璟斕鬆了一口氣的,便是這人偷了他女兒,還擔心凍著小家夥,不忘給小家夥裹著小被子。
不過,就算如此,那也不能成為他不死的理由。
蕭璟斕一改剛剛著急慌亂的姿態,邁著從容不破的步伐,步步接近對方。
“放下小公主,朕,饒你不死!”
不過,走近後,蕭璟斕才發現,偷了他女兒的人,竟然和他帶回來的小丫頭長得很相似。
蕭璟斕立馬就明白過來,這便是那個小丫頭的父親罷。
怎麼,他救那小丫頭免於凍死街頭的宿命,卻換來這樣的回報麼?
褚均離抱著手裏的孩子,看著小心翼翼,緩慢而來的璟帝,唇角一扯。
傳言璟帝寵愛小公主如命,果然如此。
聽璟帝這麼說,褚均離卻一點沒有害怕的樣子,隻道:“既然來這裏,便有全身而退之計,璟帝想要回小公主,並應該先交出在下的女兒麼?”
這會兒,褚均離懷中的小公主看到了蕭璟斕,瞬間笑的見牙不見眼,朝蕭璟斕伸著兩個小胳膊求抱抱:“父……父……”
蕭璟斕看著這一幕,心疼的像撕裂了一般,他的小公主呀,怎麼能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可是女兒在對方手上,他連動手都不敢,就怕交手之下,會傷了小公主。
蕭璟斕握緊拳頭,咬牙道:“你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鳳鸞宮,合該有本事悄悄帶走你的女兒,你卻找死挾持朕的女兒,朕該笑你自作聰明還是蠢笨無知?”
是的,褚均離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有危險,正在偏殿沒心沒肺的睡著,這麼大動靜都沒有吵醒那丫頭,可是,褚均離來這裏自然不是隻是帶走小月明這麼簡單,而是為了見蕭璟斕一麵。
褚均離道:“在下雖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帶走女兒,可是既然可以見璟帝一麵,又豈會不珍惜這機會?見璟帝如此愛小公主,就知道璟帝是性情中人,骨肉摯愛,無一不是心頭之痛,璟帝自己明白這個道理,為何任由自己的兒子橫刀奪愛?稚子何其無辜?”
蕭璟斕並非蠢笨之人,哪裏不知道褚均離這話中有話?
任由自己的兒子橫刀奪愛?
蕭璟斕心中咯噔一聲,想起月明的話,他麵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難不成……月明口中那個搶人妻室的,是他兒子不成?
怎麼可能?
九月向來善良,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不,不能輕信謠言。
小九又怎麼會愛上有夫之婦?對方還是有孩子的人,不可能,這絕對不能!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稚嫩歡快的聲音:“父親!”
轉而是一個輕快的小身影跐溜一聲從蕭璟斕身邊躥過,然後猛地撲到褚均離懷中,小月明抱著褚均離的腿,歡快道:“父親,你來接我了嗎?雲開呢?有沒有找到他?哇嗚嗚……月明對不起雲開,把他弄丟了!”
褚均離看著自己腿邊的孩子,想訓誡兩句,可是這麼多人,他又不好開口,看了一眼蕭璟斕後,抓著月明的領子,便帶著兩個孩子揚長而去。
“渾小子,你給朕站住!”蕭璟斕哪裏會允許褚均離帶走他的寶貝女兒?足尖一點,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