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地暗淡了下來,驃騎將軍府內燈火通明。
一道黑影翻過朱紅色的牆壁,突然,燈籠全部被熄滅了,頓時府內的女眷驚叫不已。
有膽子闖進“驃騎將軍府”的人覺非泛泛之輩,能讓燈火瞬間一起熄滅,絕非易事,可是在她的眼裏卻輕而易舉,此人名叫夜奴,在江湖上掀起不少風波,使得不少江湖人士聞風喪膽,可是誰也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因為見過她都是將死的人,死人是最不會說話的。
她不動聲響地站在庫房門外,手執著一把劍,伸手環胸,聚精會神地看著掉了鎖的庫門。
今日正是驃騎將軍嫡妻的喪期,聞知,短短不到十年的光景,封氏孺人病情加重,日日請宮中禦醫過府治療,非但無效,反倒是越加的嚴重,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誰也不知道,封氏孺人是怎麼死的,因為最後陪在她身邊的隻有柳展騎一人而已。
不稍片刻功夫,庫房的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一位白眉胡須的老者,此人正是被驃騎將軍柳展騎請來為嫡妻在屋頂上招魂的“複者”,他顯然很驚訝有人會在這裏等她,可是看見她的容顏的時候,他又立馬放鬆了警惕,因為她的容貌和驃騎將軍府的小姐柳姿虞的容貌一模一樣。
夜奴放下環在胸前的手臂,冷冷地道:“雨千秋,有人花一萬白銀兩來買你的項上人頭。”
“複者”顯然十分詫異,因為她說話語氣與他白天所見到的簡直判若兩人,笑道:“什麼雨千秋,我說大小姐,我可是你府上的貴客,驃騎將軍就是這般教女兒行待客之禮的嗎?”
夜奴皺了皺眉頭,她知道他認錯人了,可是她並不打算解釋,和一個死人不需要說太多,說太多也無意。
她噙著一抹嗜血的笑意,對於他的性命,他勢在必得,道:“嗬嗬……你騙得了所有人,但是你騙不了我‘夜奴’,拿命來吧!”
“什麼?你就是夜奴。”雨千秋顯然有些畏懼地倒退了兩步,他皺得跟曬幹得蘿卜般的臉皮上出現的震驚之***不散,就在夜奴不注意的片刻間,他猛地一躍而起,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顯然他認為這樣他就可以逃過夜奴的追捕,可是事實上不是這樣,這隻是貓捉老鼠遊戲的開始而已,這麼快就入戲、結局,豈不無趣?
雨千秋來到一條有黑有長的巷子裏。
他認為與其在街道上奔跑,不如在小巷子中來得安全,他呼了口氣,手掌心已經沁出冷汗來了,撕下貼在臉頰上的那張又皺又老的人皮麵具,頓時化身為一位年輕的小夥子,烏溜溜的眼睛顯得無比的精神,他放下手中的那袋黑色的包袱,打開一看,原來都是些金銀珠寶,奪目耀眼。
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麵飄魂”,之所以江湖人如此稱他,是因為他隨時隨刻都可能化身為你一位認識的好友,或者是你不認識的人,而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偷那些銀子。
“下雪了,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就在他得意忘形地大笑出聲時,一道冰冷的嗓音響起,讓他震驚回頭,瞪大雙眼看著出現在他身前的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