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大哥,你以為什麼呢!以為我早忘記了是嗎?”夜奴搖了搖頭。
沒錯,她是忘了,忘了過去的一切,忘記種種的恩怨糾葛,更是沒有料到的是娘的死因會有蹊蹺的,胡貴妃與府裏當真是過往慎密,關係匪淺的話,又怎麼沒有聽起奶娘和眾多仆人提起了,反倒是人人聽力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害怕,寶蓮適才的反應她不是沒有看不見。
“虞兒,是我不好,我不該提起這件事情,有些事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何必記得呢!記得反倒是徒增憂愁,記得反倒是更加的痛苦。”索叔揚猛然驚醒。
索叔揚認為他不該喚醒她的恨意,就像他懷著對莊愨的恨意,這走起路來也不如過去的那般瀟灑了,反倒是徒增了不少束縛,步步謹慎、步步吃力。
“這不怪你,倒是我們該好好揣測胡貴妃此番邀我進宮的真正目的了,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胡貴妃企圖要爹聯合一幹在朝廷中德高望重的大人擁裏十皇子為帝,更妄想能夠廢掉太子爺楚瀚澤,恐怕此番進宮,危險重重,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你——你後悔了嗎?”夜奴不眨一眼地盯著索叔揚。
索叔揚笑著移開視線,“我若是後悔,就不會在這輛馬車上了。”他攬住夜奴單薄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述說出心中所想,“虞兒,你給我記住了,無論待會兒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有是有我索叔揚在,我就會不遺餘力地保護你。”
“索大哥。”夜奴不適地抽離索叔揚的胳膊彎。
夜奴覺得自己是大騙子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她欺騙了索叔揚對柳姿虞的感情,若是此時因為感動而對索叔揚投懷送抱的話,不但會引起索叔揚更深刻的誤會,還會使得她更加無地自容地為求解脫,從而背叛閣主,與整個“乾坤閣”為敵。
“索大哥,我希望在顧慮我的安全的同時你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安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事事都必須以沈果果為重,必當先考慮她的同時在行事,切不可冒然行事,那麼——”
“那麼什麼?你會內疚,還是你會惦記我一輩子呢!”索叔揚手指托起夜奴的下巴,眼睛裏透露的是說不出來的認真,要是換做沈果果的話,她恐怕早就無法控製情緒地暈倒在索叔揚柔情似水的目光之中。
夜奴擺脫索叔揚的手,始終保持著沉默。
索叔揚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道:“虞兒,我是……開玩笑的,你不必感到為難,也不必感到內疚什麼的,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我也是出於對驃騎將軍的交代而已,從小到大,驃騎將軍每每將你托付給我照顧時,他隻有信任沒有猶豫。”
“可是……”
“沒有可是,有的隻是你我之間這麼多年來的情份。”
索叔揚的果決徹徹底底地將夜奴的可是、夜奴的猶豫給否決掉了。沈果果對索叔揚究竟是什麼呢?附加品、累贅、愧疚的附身,還是沈果果隻是禮部尚書府可有可無的擺設呢!
“索大哥,那麼嫂子是什麼?”夜奴改換了稱呼,或許這樣會喚醒索叔揚,會讓他麵對現實的痛苦,可是這是唯一讓索叔揚知難而退的法子。
“沈果果,她是會知書達理的好姑娘,她會明白的。”索叔揚低聲道出。
夜奴握緊拳頭,咽下胸口上的這份悶氣。
是的,她在氣索叔揚太為她著想了,她在氣索叔揚的無所顧忌,氣他太過瀟灑、氣他這份癡情、氣他的心裏隻有柳姿虞,而沒有他明媒正娶的妾侍沈果果,好歹沈果果也是通政司使大人的千金,從小也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千金小姐,哪經得起索叔揚這樣的對待。
“不是這樣的,她不明白,更不會諒解你。”夜奴嘶吼出聲。
夜奴深吸了口氣,掀開這窗簾。人潮擁擠的街道上被官兵鏟開了一條路,看周邊熱鬧的情景,似乎裏皇宮的路程不遠了。不——她不該讓索叔揚趟上這趟渾水,索伯厲因為她府上的事情而就此讓莊愨有機可乘,使得索伯厲現在生不如死,要是再讓索叔揚因她受牽連,那麼是實在是難辭其罪了。
“馬上就快到皇宮了,索大哥趕緊下馬車,否則遲了,你就真的……”
“不——虞兒,我不走。”索叔揚雖然不忍瞧見夜奴如此焦急的模樣,可是他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身陷牢籠,而置身事外啊!
“你快走啊!”夜奴用力地推拒著索叔揚,“你如果真是為我著想的話,就馬上離開這兒,你大哥因為我已經無辜受牽連了,要是你再有什麼不測的話,你讓你爹如何是好呢!如何安度晚年呢!”夜奴盡自己所能說服著索叔揚固執的態度,“要是你真要如此,那麼你就要背負上不孝的罪名,棄妻子於不顧,那麼就是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