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了，“奶娘，這福晉的是親王的女兒，是皇家的子孫，身份高貴，那她怎麼會容許阿瑪另娶呢？”雖然隻照過一次麵，可是她身上那種特有的高貴、高傲，以及一些我也說不上來的東西讓我印象深刻，我堅信她絕對不是那種標準的“賢妻良母”，絕不是具備“賢良淑德，寬宏大量”的品質。
奶娘立馬捂著我的嘴，像做賊似地看了看門外，見沒人，才放下心來，提醒道，“小姐，這話你以後可不能隨便說，更不能讓福晉知道，知道嗎？”
我點點頭，這話我當然不會隨便說。“奶娘，你快說嘛，我好好奇啊。”
奶娘又看了看門外，確定無人後才娓娓道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福晉進府之後，幾年之中隻生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女兒，也就是大小姐。因為始終沒有再懷孕，所以即使她再不願意，也隻能允許老爺再娶。”
我了然地點點頭，“那後來呢？”
“後來老爺娶了二夫人，上次你也見過，她進門後生倒是生下了男嬰，就是現在的二少爺，隻可惜……後來老爺就遇見了小姐。”
“小姐？”哪個小姐？
“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她歎了口氣，眼裏閃過淚光，“奴婢曾經是她的貼身丫鬟，所以以前稱她為小姐，稱你為小小姐。隻是現在她去世了，所以奴婢才改稱你為小姐。”說到這裏，她終於忍不住，就哽咽了，還拿出手絹來拭淚。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難怪她對“我”這個小姐這麼好，比親生女兒還好。想起前些天天天觀察她，事事提防她，真是不該。我有些愧疚，連忙安慰道，“奶娘，你別哭了嘛。我小孩子都不哭，你一個大人，哭起來很羞人的。”
她撲哧一聲，被我逗笑，擦了擦眼淚，她故作輕鬆地回憶道，“小姐原是杭州人，老爺是去杭州辦差時遇到小姐的。兩人一見鍾情，後來，老爺就娶了小姐為三夫人。小姐進門後，老爺也一直對她寵愛有加，嗬護備至，於是很快就有了小姐你。可惜後來……後來……小姐又懷孕了，可是卻在……在生小少爺的時候……因為難產，所以就……所以就……去世了。一個月後，小少爺也……”說到這裏她實在說不下去了，捂著嘴巴低著頭哭了。
果然是一段心酸的往事！
難怪阿瑪會對我這個女兒這麼好，會在女兒死的時候那麼絕望，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一樣。原來這個女兒是他和他最心愛的女人留下來的唯一的血脈。
隻是可惜，這唯一的血脈也……
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三夫人之死，不知道是天妒紅顏還是人妒紅顏？還有那個小少爺的死……
想到這裏，我對未來又多了一絲擔憂和迷惘。
奶娘努力抑製住了哭聲，抹了抹眼淚，又抬起頭來，欣慰地說道，“還好這次小姐福大命大，這次能醒來了，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天上的小姐交代。”她抓著我的肩膀，柔聲卻鄭重地告誡著，“小姐，你要記住奶娘的話，以後無論如何，都離福晉和二夫人遠一點。沒事的話，千萬別踏出這個院子，知道嗎？”
我怔怔地點點頭，看來還真的被我猜中了，這裏果然隨時上演《美人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