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半個月,林秋水在蕭家局促難安,蕭家所有的親戚仿佛就像提前說好了一般一齊自動忽略林秋水,林秋水覺得這世間再也沒有比蕭家更讓她尷尬的地方了。
麵對蕭然一群聊的熱火朝天的親戚,林秋水不得不主動上去與他們交談,融入他們的圈子,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和他們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隻有林秋水自己知道她是怎樣的如同小醜,原本一群人嘻嘻哈哈,麵露春色,聊的仿佛天地失色,而林秋水一張嘴接話,那就是天地之間頓時鴉雀無聲,天地黯然失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林秋水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病原體,世間萬物唯恐避之不及,一張嘴噴發的都是毒氣,吸了就會損壽折運。
以前在微博上看到過一句話:“你強行融入一個不屬於你的圈子的樣子真的很醜”,卻實很醜,林秋水如此想到。
別人有的是熱鬧後的孤寂,繁華後的落寞,而林秋水從始至終都沒有熱鬧,都沒經過繁華,有的隻是一個人的狂歡。
這半個月林秋水想了很多,想了她和蕭然的未來,想了她的追求,也想到了她該如何自處,從她和蕭然談戀愛到現在的這幾年裏未遇到過什麼挫折和矛盾,連爭吵都是少數的,她以為所有一切都會順水推舟直到他們結婚,生子,老去。
好像上帝總是格外的不喜歡她,每當在她以為自己要獲得幸福的時候現實就會狠狠的給她響亮的一巴掌,一如父親,一如葉辰,一如此刻的她和蕭然。
過完年後,林秋水和蕭然準備收拾東西回去的那天晚上,蕭家父母把蕭然叫到書房去談了話,談話內容就不得而知了,但從蕭然回來時的表情和時不時從書房傳出來的聲音,林秋水也猜到了大概。
蕭然進門時林秋水看到他一臉頹廢的表情,就算心中滿腹疑問也不多問一句,她不想再給蕭然壓力,她也不想逼迫蕭然,人們往往就是越是緊張就越是逼迫,這樣卻會把對方逼的越遠,適得其反,林秋水任由蕭然躺在床上,自己去洗澡,收拾東西。
林秋水從洗澡間出來的時候,蕭然已經坐在了床邊低著頭,林秋水默默的走過去站在蕭然麵前伸手攬過蕭然的頭,蕭然順勢環過林秋水的腰,把頭靠在林秋水的小腹上,一時間相對無言,就這樣靜靜的一個站著,一個靠著,仿佛此刻就是地老天荒。
過了一會兒,沉悶的聲音從林秋水的小腹上傳出來:
“秋水”
“嗯”?
“對不起”
聽到蕭然這句話,林秋水一瞬間的懵了,大腦“轟”的一下全部倒塌,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過了一會兒,緩緩地開口道: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和我分”?
蕭然抬起頭站了起來,林秋水定定的仰起頭看著蕭然,她知道蕭然每隔兩三天就會對著鏡子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的,蕭然笑稱:“這樣才配得上我貌美如花的老婆”,而此刻蕭然下巴上胡亂的長出了很多的青茬,配上他那痛苦又布滿血絲的雙眼,顯得格外頹廢。
蕭然看了眼這半個月來清瘦了許多的林秋水,狠狠的把她摟進懷裏,緊緊的抱著林秋水的雙肩,仿佛害怕她飛走了一般,狠狠的說:
“以後再也不許不相信我了,我不會和你分開的,不論是誰也不能把我們兩個分開”
……
林秋水不知道蕭家父母和蕭然說了什麼,她們早上起來直到他們離開去火車站都沒有見到蕭父,林秋水和蕭然帶著興奮而來,攜著痛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