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的夏天來的轟轟烈烈,一聲驚雷,一場滂沱大雨,驚醒了沉睡中的夏天,本來還挺正常的天空,猛然間變成了烏壓壓的黑,就像電視劇中的閻羅地獄一般,滿滿的都是壓迫感,枝繁葉茂的可以遮住大半個窗子的老榕樹被大作狂風吹得劈裏啪啦的大幅搖擺,仿佛那風勢必是要把老榕樹吹得斷枝斷葉才肯罷休,過了一會兒,天空變成了白色,很亮的白,就像有人在天上開了無數的白熾燈一樣,亮的刺眼,不到一分鍾,滂沱大雨就伴隨著這亮眼的白傾斜而下,如果說春天的雨是撐著油紙傘在雨中彳亍,彳亍又前行的姑娘,那夏天的雨就是20年代穿著bulingbuling的膝蓋上麵的短裙的紐約街頭摩登女郎。
這場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林秋水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蔣若琳從單元樓裏出來,而那幢單元樓正是林秋水她們住的地方,林秋水在下班前問過蕭然,知道蕭然要加班,不言而喻,蔣若琳應該是來找蕭母的。
蔣若琳快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林秋水鬼使神差的快速躲到旁邊的便利店裏,林秋水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躲,看見蔣若琳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了林秋水才從便利店裏麵出來,林秋水站在小區門口看了看蔣若琳駕車離去的方向,默默的轉頭往小區相反的方向走去。
蕭母從草長鶯飛,初春三月,柳絮漫天的季節待到烈日當空,初夏五月,驕陽似火的季節,這兩個多月來,讓林秋水害怕下班的時光,特別是蕭然加班而自己不加班的時間,單獨麵對蕭母時的害怕和蕭母那審視一件殘次品的眼光讓林秋水無比受不了,林秋水特別想逃,不止一次的想和蕭然商量讓蕭母回去,或者他們再重新找個房子搬出去住,但是,麵對蕭然時她又開不了口,畢竟是蕭然的親生母親,她怕蕭然會想錯自己。
一個蕭母都已經讓林秋水煩躁到極點,那再加上個蔣若琳,簡直就是一出宮鬥大戲。
沒有進家門的林秋水不想去麻煩夏琦,主要是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從何處與夏琦說起,所以幹脆就自己一個人顧影自憐好了,無處可去的林秋水隨便找了一個咖啡館默默的從天亮坐到天黑,從人前坐到人後,從六點一直坐到十點半,直到蕭然下班,咖啡館的人就像看新鮮事一樣的看著林秋水。
一個漂亮又冷清的妙齡少女,一直發呆似的看著窗外,點了一杯咖啡從六點坐到十點半,那樣子,一看就是失戀了。
林秋水進家門的時候蕭然也剛回來沒多久,蕭然邊給林秋水倒水便問道:
“你怎麼才回來啊”
林秋水脫了鞋子,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後說:
“加班呐”
蕭然不解的看了一眼林秋水,見林秋水低著頭在擺弄冰箱沒有看他,他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邊敷麵膜邊看電視連續劇的媽也沒再說什麼。
梳洗完畢準備睡覺的時候,蕭然問林秋水: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啊”
蕭然看了看林秋水,隨後不死心的問道:
“你確定”
林秋水漫不經心的答道:
“嗯”
……
蕭然躺在林秋水的旁邊在黑暗中睜著大大的眼睛,難以入眠,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肯定又和自己的媽鬧別扭了,他夾在中間也是很心累,卻無可奈何,仿佛生活的悲哀也慢慢的降臨到了他的頭上,蕭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他類似的問題,或者說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有。
另一邊的林秋水,也在黑暗中清醒的睜著自己的眼睛,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