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口,非煙伸手推了推那扇鎖的死死的門,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真是不巧啊,怎麼會沒有人呢?非煙撓撓頭,抱著肩,站在門口,一時想不出該怎麼辦。興衝衝的趕過來,原本以為,會很順利的打印完,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
忍不住又伸出手,輕聲的敲了敲,非煙踮起腳尖,透過厚厚的磨砂玻璃,不住的向裏麵張望。周圍靜悄悄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隻映出一些灰黑的影像,辦公室裏顯然光線不太好,隻有半扇窗戶透出朦朧的微光,遠近的辨認出有兩隻瓷杯擺在桌角。
原地轉了個圈,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非煙耷拉著腦袋,慢慢的往回走。胳膊懶洋洋的伸著,指尖蹭著雪白的牆麵,幾步過去,刺刺拉拉的刮下來不少細碎的牆灰,白花花的塞滿了指甲縫。她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眼,就把右手往身上的格子短裙上擦了擦。
到樓梯拐彎處的時候,一隻腳剛踏下去,非煙大腦裏靈光一閃,忽然之間就想起了什麼。
不對啊,按照規定,平常不用辦公室,窗簾是要全部關上的。以前輪到她做值日的時候,最後清掃完畢,都是要仔仔細細的拉嚴窗簾,才能鎖門離開。剛才好像看見窗簾隻拉了一半啊,這樣的話,很可能是辦公室的人臨時出去辦事了,說不定等一會就會回來的。
這樣一來,非煙就樂了,她決定不回宿舍,下了一截樓梯,就找個幹淨的台階,坐了下來。
誰知道這一等就沒了準兒,時間仿佛是靜止了,要不然就是黏在她的身上不肯離去。非煙隻覺的這等待漫長的遙遙無期,永無盡頭。手裏捏著那份在宿舍擬好的名單,打發時光的胡亂翻著,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反正開頭的那段名字都已經能倒背如流了。她歎口氣,把名單重新塞回包裏,突然覺的自己這樣很犯傻,萬一,萬一真的沒有人呢?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回宿舍,明天再來。
於是,挪動著發麻的屁股,非煙百無聊賴的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誰知沒站穩,腳底一滑,她晃著身子,就打了一個趔趄。“哎哎哎!”她大叫一聲,眼看著就要往樓梯底下掉,幸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扶手。
心有餘悸的慢慢直起身,喘氣之餘,非煙剛想覺得一陣麻麻的痹意像電流一般的從小腿竄上來,一時間雙腿疼痛不已,半步都挪動不開,隻得趴在欄杆上,頭枕著胳膊,呲牙咧嘴的吸氣。
這個時候,樓下傳來走動的聲響,聽上去就在不遠的二三樓。非煙忍著不適,微微探頭從欄杆的間隙之中往下望,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噔噔噔”的腳步聲踏的很重也很急,長長的走廊裏都充滿了漸弱的回音,連欄杆扶手都有些輕微的震顫。
非煙突然的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要上樓。她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兩條腿直挺挺的繃在那裏,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動也不動的伏在欄杆上,真是尷尬。不想被誤會,更不想被熟人認出來,她索性把頭扭到一邊,用手遮起半個臉,就聽見腳步聲漸漸的到了身後。
屏住呼吸,非煙閉著眼睛,想著等這個人過去的時候,自己再把臉轉到另一邊就行了。反正也不認識,誰會多管閑事啊。她暗暗的想著,心裏還沾沾自喜的得意起來。
可是,怎麼沒動靜了?那個人呢?不是剛剛上到這一層嗎?非煙覺的不對勁起來,剛想抬起頭來,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別動,寒非煙,寒非煙,是你嗎?”一雙手大力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啊,這個…”非煙頓時覺的有點發暈,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個時候,她已經被強製的轉過了身體,一隻胳膊有力的圈住她,眼前是一張急切的臉。
看清了來者,非煙大大的鬆了口氣,她使勁的撥開緊抓著她的手,板著臉,瞪起眼睛,“辛力,你幹嘛啊?又是你,臭家夥,每次都嚇我,哼!”說完扭過頭不看他,手裏抓著馬尾辮,一下一下的摸著。
辛力的臉又湊了上來,嘴裏嘮叨個不停,“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哭了?”仔細看了半天,他的眼睛不由得落在了非煙的腿上,“還說我嚇你,我看是你嚇我吧?是不是腿抽筋了?”他的語氣變的輕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