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昨天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小雨,今天就換成了大晴天。算不上豔陽高照,但是這樣和煦的陽光,讓他感到由衷的溫暖和舒適。淩驀然嘴裏哼哼的唱起歌來,沒有調子,隻是即興發揮,卻也激起了他心中那份難得的興致。他忽然的打了方向盤,車子在下一個路口向右拐去。
半個多小時之後,車子進入了市區,淩驀然減慢的速度,跟隨著一隊車流緩緩的蝸行在一條窄窄的街道上。不遠處的紅燈才剛剛亮起,算一下有將近一分多鍾的時間,他打開車載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幾秒鍾的功夫,電話就被接起了。淩驀然笑著把藍牙耳機調整了一下,就慢條斯理的說起來,“喂,蔣孟飛,你在哪兒?在家裏呢?怎麼今天接我電話這麼快啊?不忙了?”
“哎,誰說不忙的?我都快累死了。”蔣孟飛的聲音大聲的傳過來,帶著點空洞洞的回音,震的淩驀然的耳膜發麻,“一整天了,就呆著這個破地方,飯也沒吃上幾口,這不才剛剛才調好了燈光和音響。”
淩驀然皺起眉頭,斜眼看了看後視鏡,手指在方向盤的皮革上來回的敲著,“什麼燈光音響的?你到底在弄些什麼啊?”
“我說,你還是不是學生會的主席啊,怎麼連這個事兒都能給忘了?”蔣孟飛的口氣明顯的帶著責怪的意味,“忘了?今天周末,我們藝術設計學院的晚會。”
“哎呀,想起來。”淩驀然恍然大悟的拍拍腦門,此時,前方的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車輛開始緩慢的動起來,他輕踩油門,車子滑行著向前駛去。
“得,行啊你,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蔣孟飛在電話的另一頭嘿嘿的笑起來,“罰你,趕緊過來給我打下手,告訴你啊,軍令如山倒,馬上過來報道。”
淩驀然還沒來得及答應,就聽見“哢噠”的一聲,耳機裏傳來“嘟嘟”的斷線聲。他不由得笑起來,這個蔣孟飛,急急的掛電話做什麼,深怕自己不去是吧。
照舊的繼續開車,可是卻加快了速度。淩驀然想起前幾天在一堆文件之中確實看到過,藝術設計學院承辦迎新生晚會的申請和審批通知,隻不過,當時隻是匆匆的瞥了一眼,沒有放在心上。要不是蔣孟飛今天提起,他還真的是給忘了呢。算是撞到槍口上了,反正也出來了,不如過去看一眼。
於是就沒有抄近路,淩驀然從風間橋旁邊的清水路開過去,一路疾馳,直到穿過清江大學的西校門。
順著蓮心學子路,開過一個小小的斜坡,路上的學生就漸漸的多了起來。淩驀然不由得再次放慢了車速,但又不好按喇叭鳴笛示意,畢竟是學校,太張揚了不是什麼好事,再說蔣孟飛那裏也不會忙到哪裏去,於是索性就放下心來一點一點的往前磨。
這條蓮心學子路是條老路了,從兩旁參天入雲的杉樹就能看得出來。斑斑駁駁的樹幹足足超過一人抱粗,上麵釘著小小的白色木牌,寫著樹木的學名和種植時間等信息,不用說,肯定是他們學院,搞植物保護的那幫學生弄的。淩驀然看著看著,覺的自己整個心,像是一卷塵封已久的書畫,在這樣的綠意盎然之間,緩緩的被打開。
恍惚間有些走了神,淩驀然猛的回過頭,重新集中精神的開車。低頭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前思後想,還是覺的應該快一點趕過到大禮堂,再看前方,剛才那群熙熙攘攘的學生已經不見了,便準備一鼓作氣的開過去。
正要踩油門得那時候,就聽見遠遠的後方,傳來一陣馬達的嗡鳴聲,這聲音很大,聽的出來是一輛跑車。清江大學裏多的是富家子弟,跑車不算是什麼新鮮玩意。可是,淩驀然此時卻皺起眉頭,心中一陣的不悅。家裏有錢也不需要這樣的炫耀,跑車也就罷了,用不著在這樣的路上狂飆。這附近有好幾個食堂呢,來吃飯的學生也比較多,萬一出個什麼事情該怎麼辦。
正這樣想著,就已經在反光鏡中看到了那輛白色的蓮花跑車,剛瞟見車頭,還沒看得清下麵的牌照,聽見耳邊一陣呼嘯,視線裏,就隻剩下絕塵而去的車尾。
這樣一來,淩驀然反而不生氣了,這麼快的速度,沒出事就行了。這段路開過去就是新鋪的柏油瀝青大道,寬敞的很,管他是誰家的公子哥,任憑去折騰吧。於是放下心來,保持著原先的車速,不緊不慢的一路開到了校大禮堂。
找了車位停好了車,淩驀然一步三跨的上了台階,還不忘把手上的車鑰匙向後一甩,“嘀”的一聲鎖好。他跟著旋轉的玻璃門,兩步轉進了大廳,抬眼就看見蔣孟飛手裏拿著一疊厚厚的粉色信封,在跟四個禮儀小姐不停的囑咐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