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積怨已久(1 / 2)

? 懇求似的語氣,如一朵輕飄飄的雲,軟綿綿地將人纏住。

要說這位女先生的智商,豈止是一個高字可以形容???隻是這情商,別說白相爺了,連她老爹袁德都恨不得抽她倆嘴巴?。

大昭近百萬女子,莫不認為成親是樁大事,唯獨杏之年紀輕輕便自覺自願地將少女夢想掐死在搖籃裏。去留無意,閑看天外雲卷雲舒,沒事再翻翻書,隻可惜她老爹袁德不依,成天價喋喋不休。如果嫁人可以少些麻煩,剛好又有人肯娶,隨遇而安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不過眼下?

杏之表情略一凝滯,認真思索起來:對方是自己的正牌夫婿,洞房花燭夜各自安歇已經讓爹娘擔心?;留下吧??兩個彼此沒什麼好感的人,單憑數日緩和,就要同床共枕??

? 或許是白無恙處事連老天爺都看不慣,關緊的房門突然發出吱嘎一聲,像是被兩隻爪子推撓,敞開了一道縫。白狗杳杳越過門檻從門縫裏擠進來,生怕天下發生了什麼事它不知道一般,四處巡查一番,看到了抱著媳婦的主人,極為不爽地聳了聳鼻子發出威脅似的呼呼聲,直衝向前。

? 難道是放開那個姑娘讓我來?

? 白無恙垂下雙臂,望著圍繞自己亂轉狂吠的杳杳,躬身,抓後頸,看都不看就是一丟,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不過轉頭功夫——銀線恰好自門縫穿過,響起數聲哀嚎。

? 小廝舍利連忙跑進院子,抱住白狗,立在門外,“爺,僑商楊晉求見,正在前廳等候。”

? “來了?”白無恙略一遲疑,打發了舍利,從荷包裏取了樣東西,轉到媳婦麵前,“娘子可還記得這個?”

? 他勾在指上,正是那枚鮮紅欲滴的朱砂佛陀。

? “你從何處……”女先生話未說完便又閉嘴,丟失的東西,旁人撿了,沒什麼可奇怪的,隻是他憑什麼知道就是她的?

? 白無恙眉眼疏淡,垂下了睫毛,“前廳有客,娘子可一同前去,或許能憶起些舊事。”

? 說到僑商,本是數百年前一夥盜墓人,不知怎地鑿通了絕壁,落進了薄雲溪。生存下來的僅有一人,名喚楊鐵牛,心思活絡,當下便用身上物品與百姓做起了生意,其後更是穿梭於大昭與外邦之間。對外隻說是出海做生意,其實是把種子絲綢技術等帶進大昭,再將海珠子說成是鮫人淚換出去。

? 人人都道大昭富裕,卻不曉得僑商更有錢。楊鐵牛不想再幹盜洞挖墳的缺德事,放著穩賺不賠的生意不做,卻去刀尖上舔血?可是這塊肥肉,他也不想分給別人,於是立下規矩,祖孫後代都要三緘其口、裝窮賣乖,再大的產業也要分布各地,“海外”生意隻交給嫡親的兒子,買賣仆人也隻要機靈能吃苦的啞巴。

? 所以楊晉這位不知第多少代的楊氏子孫,身邊跟著的小廝也是個啞巴,除了不說話以外基本算得上是個人精。這會他聽到聲音,抬起眉眼,碰了碰主人的衣角,閃到了一邊。

? 杏之進門,正趕上楊晉將手裏的茶杯放下抬起頭,不覺微微一愣,“你是?”

? 這些年家裏不缺銀子,各地產業又多,大昭總也懶得跑,怎麼會有這般神仙似的人物倒像見過自己?難道相爺有龍陽之好?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 白無恙看到楊晉露出又嫉又恨的猥瑣表情,恨不得衝上去踹兩腳,勉強壓抑住衝動,遞過去那枚朱砂佛陀。

? “看年頭,不長。看手藝,不成。倒像是你上次在大福寺雕的那個?”楊晉把玩了片刻,忽然抬起頭,衝著相爺眨巴眼睛。

? 白無恙劈手奪過,很不痛快,“知道就好。我在大福寺修身養性卻被你攪局,還把我剛雕好的佛陀給了她。”

? “他?不對!難道是?她?”楊晉站起身,圍著杏之,左看右看,一拍腦門,“莫非是女扮男裝?真真是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這姑娘叫什麼來著?袁?袁什麼?這模樣,放在我們那兒就是做個皇後娘娘也綽綽有餘,真是緣分呐,還不謝謝我?哈哈哈,大昭國,不是喜歡豐滿的女子麼?”

? “聖人指婚。”白無恙悶聲悶氣,對楊晉在胸部劃來劃去的動作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