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某醫院。
楊暮雪走在空曠的醫院安全通道的樓梯上,聽著腳下的鞋子與台階發出的摩擦聲音,一個轉彎便看到樓層數,已經到達六樓,這是昨天在廁所暈倒的那個女孩所住的病號樓層。
她緩緩拾階而上,這次的腳步比之前更加的輕盈,終於到達第六層,這個時間段醫院除了值班護士之外沒有其他人,偶爾會遇到一兩個起夜的病患。
穿過長長的走廊,楊暮雪站在607號病房門口,通過門上的玻璃窗戶往裏張望,就見雪白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藍條子女病人,此刻的她也沒有睡著,而是那著一張報紙在閱讀,時而發出咯咯的笑聲。
楊暮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按下門板緩緩推開門,房間裏的人依舊拿著一張報紙擋住了臉,增添一份令人想要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楊暮雪走進病房,隨手關上門,她沒有靠近病床,而是選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靠在門邊不遠處的牆上,“你是四班林水心吧?”
拿著報紙的手緩緩放下,露出一張過於蒼白的臉,她的嘴角往上勾起,似在冷笑,又似在嘲笑。
楊暮雪歪著頭,打量麵色很不好的林水心一眼問道:“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對警方說是自己與她在洗手間發生一些爭執,她被推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牙齒咬破舌頭流出血來,而腦袋與地麵撞擊太大,造成機械性的休克。
林水心隻是笑笑,看向楊暮雪的眼神如同看一個白癡。她傻笑著,眼裏盡是嘲諷,“明明就是你在嫉妒我,嫉妒我長得比你漂亮,所以你就把我堵在洗手間門口不讓我出來,再一把將我推倒再地上!”
楊暮雪抽了抽嘴角,某女的故事編得可真好,將自己說成幾位無辜的受害者,而她就是愛善妒狠心毒辣之人。
林水繼續笑,“我要讓全校的同學都知道你是什麼人!”
楊暮雪:“我是什麼樣的人?你跟我素不相識,你何以證明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收了誰的好處才這樣子吧?”
她很無語,總有一些人自認為自己是上天派來的使者,想要除惡揚善,可她是那個惡人嗎?自然不是,這件事就變得非常滑稽可笑,到底是誰總想毀她的清譽?
林水心咯咯笑著,她的臉很蒼白,這種病態的白配合上她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她跳下床,幾步來到楊暮雪麵前,逼近她的臉咯咯而笑,她的手指甲一道道的變長,緩緩扣住楊暮雪的胳膊,手指甲一點點的沁入她的肉裏。
指甲劃破皮膚,血液一道道的滲出,楊暮雪皺著眉頭側頭看向自己留著血的胳膊,他動了動胳膊,想要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或許是對方力氣太大,她掙紮了半天都沒有掙紮出來。
林水心繼續笑,看向楊暮雪的目光就好似看一個白癡。
林水心:“你大概是把我給忘記了,誰讓我是那種可有可無的人,在你長長的人生裏,你記得誰呢?我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麼還活著,你明明該死在那個夢裏的,跟你愛的那個人一起死,為什麼你會活的好好的?”說著他低頭看向她的腹部,那裏自然很平坦,“心懷鬼胎”大概說的就是麵前這個情況。
楊暮雪一頭霧水的看著她,盯著她的唇一張一合,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叫她該死在那個夢裏!
夢裏!楊暮雪驚愕的張大嘴,她想起那個夢了,那個關於慕遲影與她的夢。
夢裏深情的慕遲影撫摩著她的肚子,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他說他要愛她一生一世,說要與她攜手到老,看著孩子出生。
他們在星空下相依相偎,說著彼此的過往與心事。慕遲影還說他原本是要跟她在一起,卻因為紅泠……
楊暮雪盯著麵前抓著她胳膊越收越緊的女人,眉頭微微蹙起,“你是誰?”
林水心露齒一笑,抬手捏了捏楊暮雪有些手感的臉頰,輕笑道:“他死了,你知道嗎?我想帶你去忘川河看看他,畢竟,你是他在這時間唯一的牽絆!”
楊暮雪瞪大眼睛,她驚愕的是麵前的林水心漸漸幻化成另外一個女子,紅衣黑發,鮮紅的嘴唇如同盛開在彼岸妖冶的曼珠沙華,帶著死亡的氣息。
楊暮雪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隨後問:“誰死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顫抖,她的心也在一點點的糾結,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生命中靜靜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