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很不悅的皺了皺眉,上下打量楊暮雪一眼,他可是混跡江湖很多年,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眼前這位長相秀氣的丫頭這是要打他什麼主意?
渾濁的雙眼微微眯起,視線在楊暮雪胸前掃過,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他湊近楊暮雪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姑娘,你想要我的這麵鏡子?我是個很樂意成人之美的人,既然姑娘有意,今晚子時來對麵的客棧七號房找我!”
他的視線盯著朝他們方向走來的慕遲影,加了一句,“我隻要你一個人來!”說完轉身開始收攤走人,劉大嬸一急,抓住道長的胳膊道:“道長這是怎麼了,你還沒跟我化險為夷呢?”
此刻的劉大嬸隻能用魂不守舍來形容,她被鏡子裏恐怖的畫麵給嚇住,一想到厲鬼每天纏著她,害她夜夜噩夢,她下得脊背發涼。原本聽到懷的是男胎而興奮不已,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沒出生就被鬼給纏上,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道長點點頭,轉頭看了眼還處於呆愣狀態的楊暮雪一眼,微勾嘴角,這才淡淡道:“天色一晚,自然是要收攤,劉大嬸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錢,隻能要把這件事情辦好,請你到客棧一敘,本道這就為你施法捉鬼!”
慕遲影皺了皺眉頭,他盯著神態有些反常的楊暮雪一眼,目送著道士和婦人漸漸遠去。
他雙手環胸冷哼道:“那道士就會裝神弄鬼的偏錢,要是遇到真鬼,說不定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四處逃竄了!”
楊暮雪目視前方,神思恍惚,久久回不來神。那麵銅鏡正是她在現代被慕遲影附身的那麵鏡子,她真是沒想到自己會那麼湊巧的與那麵鏡子不期而遇。
慕遲影曾說,他是被封在銅鏡裏千年的孤魂野鬼,因為她的血破解了鏡子上的封印,才讓他得以重生。
那麼現在呢?他是不是還在銅鏡裏,等著她來解救呢?
道長那詭譎的話又一次飄進耳朵裏,“我是個很樂意成人之美的人,既然姑娘有意,今晚子時來對麵的客棧七號房找我!”
肩膀被人猛然拍了一下,楊暮雪從恍惚的狀態回神,轉頭看向身邊的慕遲影,那雙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輝,倒影著有些迷茫的她。
慕遲影:”暮雪姑娘,你這是怎麼啦?不會是被剛剛那個臭道士給施了定身法吧?我可不知道接法哦。”
楊暮雪噗嗤一笑,被他極具幽默的話給逗樂了。
見楊暮雪笑,慕遲影的雙眸也彎了彎,笑嘻嘻的說:“暮雪姑娘沒事就好,我們繼續上路吧,等上了船,我教姑娘一些防身的基本功。”
楊暮雪搖搖頭,“我有些累了,今天也趕了一天的路,今晚就在這裏投宿一晚,明天再上路好了!”
慕遲影摸了摸懷裏所剩不多的銀兩,一陣頭疼,自從遇到這位千金大小姐,他好不容易存下來的積蓄,一天的功夫就花的差不多了。
光是買楊暮雪身上的袍子,就花去他三十兩銀子,這個數字,夠他省吃儉用三個月呢!
慕遲影雖然心裏很鬱悶,很暴躁,很想發火,但作為一個男人,還是好麵子,便點點頭順著楊暮雪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正是那道長所說的客棧。
兩人走了進去要了兩件下等房,趁著楊暮雪休息的空檔,慕遲影離開客棧上了街,他得去找找發財之道,免得沒錢兩袖清風,隻能喝西北風。
夜色很快降臨,層次不齊的屋頂上站著一抹白色的身影,此人正是與楊暮雪擦肩而過的打傘的白衣公子,不過此刻的他並沒有打著傘,雙手很自然的垂在身側臨風而立,衣袖如浪般被風卷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楊暮雪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撓撓頭,看來她今天趕路真的是累著了,這一覺居然可以睡到半夜。
坐起身揉揉有些酸疼的胳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後,她才下床超慕遲影所住的客房而去,敲了兩下門,聽不到裏麵任何的回應。
“這是睡著了嗎?”楊暮雪喃喃自語,想到自己和那個道長的約定,她也知道剛剛那個道長臨走前最後看她那一眼意味深長,其中必有陰謀,隻是她今天晚上非去不可,她很想搞清楚那麵銅鏡裏有沒有住著她朝思暮想之人。
楊暮雪也留了一個心眼,下樓之前武裝了一番自己,在袖子裏藏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身上也放了一些防身的藥粉,如此臨時起義,她自然沒時間去藥店配製,便向店小二要了一點麵粉,再用紙包成一個個的小包,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