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裂(2 / 2)

當他跑到校門口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撞到了他,可他並沒理會,他現在的心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弟弟葉小言。

而他的腦海中還清晰的記得曲水婷撕心裂肺的哭聲,和葉正低聲下氣的懇求聲:“小央,我求…求你來…來看看…小言吧,小言…小言想看…看你最後一眼…”

最後一眼…最後一眼……

當葉小央跌撞跑到醫院病房門口的時候,葉小言身上已經蓋上了白布……

葉小央腦海一片空白,自己連他最後一眼都沒有見著,嗬,最後一眼都……沒見著……

曲水婷因為情緒激動昏闕了過去,然後被送進了休息室,葉正也在休息室陪著曲水婷。

葉小央緩步走到了葉小言的床前,用顫顫的手揭開了白布,看著那副俊俏熟悉的臉,他的臉上沒有帶著任何痛苦,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

或許他走的時候,他在想,哥一定會來見他最後一麵的吧?一定會的,因為哥是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一想到這,葉小央雙手緩緩攥緊,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兩行淚水在葉小央的臉上蔓延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弟…對…對不起,哥…哥來晚…晚……”葉小央隻覺得一顆石頭堵在了他的喉嚨裏,讓他說不出任何的話,砰的一聲,葉小央跪在葉小言的床前,趴在葉小央床邊大哭著。

“弟,哥來了…哥真的來了…你看…看看哥啊…”

“你…你還沒…沒看見哥…哥娶媳婦呢…”

“我們…不…不是說…要一起…起看…看海的麼,你…你怎麼…把…哥丟下了……”

“你…居然…敢…敢丟下哥…看哥…不收…收……”所有的話語化作了那一陣發泄的哭聲,回音在空曠的病房裏層層相撞。

沒有任何人打擾他們,仿佛時光是屬於他們的,一直都是他們的……

等葉小央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第一個發現葉小央倒在地上的是個小護士,看著葉小央倒地連忙將葉小央送入了病房。

“小央,你醒了?”此刻曲水婷的情緒平複了很多,葉小言走了,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葉小央對上了曲水婷溫柔的目光:“媽。”

“媽在呢。”曲水婷用雙手捧著葉小央的手:“小央別去打架了,看你身上全都是傷。”

嗬,在媽的眼裏我難道也是那樣的人嗎?果然,除了小言,沒有任何人了解我……

葉小央並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微笑應道:“知道了。”

“小言一星期後就火葬了。”說到這兒,曲水婷又有些控製不了情緒,淚水又從她眼角湧出,“你會來嗎?”

“不了。”葉小央平淡的說道。

“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就在這時候,葉正衝了進來瞪著床上的葉小央。

葉小央嘴上從來不會服軟:“有,但對你這個陌生人例外,當然也對你這個陌生人的兒子也例外!”

“你!”葉正氣的咬牙切齒,可也不敢動眼前的葉小央絲毫。畢竟,他還是自己的兒子。

“怎麼了?認慫了?不敢打我了?”而葉小央依舊在挑釁。

小言走了之後,才發現我也是你兒子了?嗬,你對小言的好我記得住,可你對我的好我從來就沒有記住過!因為至始至終就沒有!

自從有了小言,你的愛全都給了小言,從未分給我一絲一毫,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而小言所做的,卻被你視為珍寶。

無論對錯你都將所有的愛傾覆給他,而對於我,好的撈不著好處,壞的也隻能被你打的份!

我從來不嫉妒小言什麼,因為他是我弟,我心甘情願將所有好的東西都讓給他,可是你不一樣,你是父親!

我從不期待你能將兩碗水端平,因為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的概率簡直就是0%!可我也未曾想過你居然將這碗水端的那麼不平!

後來我從媽那裏知道是因為小言有天生的心髒病,所以你才對他百般照顧。可是我還是恨你!恨透了你!

我恨你從沒有把一絲的愛放在我身上!我恨你從來就沒有將我當做過你兒子!我恨你相信一個外人都不相信我!

看著兩人又要開始吵起來,曲水婷勸說道:“小央,聽媽的話,少說幾句吧。”

可沒料想到,這時葉正突然發話:“葉小央,小言的火化你要是敢不去,我綁都要把你綁著去!”

一聽這話,葉小央頓時怒了:“你要敢綁,我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