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倒要看看,你的第一次是不是也給了那個深愛的他。”冷如撒旦地吐出這句話,不但他的心沉到了穀底,也同時擊垮了她的抵死掙紮。
他就像一頭被遺棄的獸,不顧身下她垂死掙紮的反抗,義無反顧地向她討回安全感。
“為什麼,陸林夕,為什麼逼著我這樣對你。”
她的雙手被他單手鉗製,掉落在地的是襯衫胸前的衣扣。他的大手如同把鋒刃的剪刀,刺痛著她的皮膚,卻又在瞬間變成一片豐盈潔白的羽毛,讓她潰不成軍。
林夕的意誌逐漸渙散,痛苦後突入其來被一股未知的甜蜜包圍,她顫抖艱難地開口求他放過自己,眼淚成串劃過他的微涼嘴角。
他舔過鹹鹹的眼淚,眉也不皺地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這個提議很可笑。
她覺得自己快被撞得散了骨架,心想上天入地也不過如此了,一半的時間是地獄,一半的時間是天堂。而他卻是俯瞰整個世界嘲笑控製她的人。
天剛微涼,清冷的光打照在他身後,逆光的他雙瞳幽深澄淨,審視著眼前與自己一夜被迫承歡的她,那滿身青紫紮眼的吻痕讓他心涼了大截。
他抱著她走進臥室內間的浴池,小心地讓她靠睡在懷裏,自己去用手背調試花灑的水溫,調節好後才輕輕將花灑裏迸出的水淋在臂彎裏她的身上。
就像拇指姑娘,陸子琛忽然又記起好幾年前抱著孱弱的她時所想到的童話人物。
拇指姑娘,抱著她時不能太過用力,因為怕她會像玻璃一樣破碎在懷裏,可又不能放手,因為怕她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見,最後隻能放下七情六欲,不怒不燥,不悲不喜永遠不帶脾氣地照顧著她。
臂彎裏的人被水嗆到,咳嗽連帶著身瑟瑟發抖。
陸子琛用溫厚的手心撫平她的咳嗽,等她漸漸平穩了氣息,才輕柔地在她身後用梔子味的洗發露打磨出豐厚的泡沫塗到她的發梢上,小心揉搓。
這樣的舉動,很曖昧,卻也很纏綿。如果不是前夜發生的狂風驟雨,他們本可以也如她嘴裏說的,可以很幸福的開始。
她醒了,靜默地被他細心擦幹頭發和脊背,肩處卻倏地被一滴滾燙的水花所沾到。
他說,是我活該,你要告我就去告吧,我會承認。
半年後,紐約某寫字樓裏,林夕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客戶郵件,手邊應答機響起的一通通來電被她接到相應的辦公室內處理妥當,可剛來這裏的時候她那副手忙腳亂的樣子就差點被女上司借故炒了魷魚。
雖然她學的專業是廣告設計,可對新人來說,業內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從最底層做起,無論你從哪所名牌大學畢業。何況她現在隻身來到的是美國這個節奏飛速的物質城市。
按下發送鍵後,同事Judy敲響她的格子間,金發碧眼的人笑著對她說嘿,有人找,還故弄玄虛地對她擠眉弄眼說老板同意給你半天假期,好好enjoy吧。
她走到公司大樓外,大草坪前一輛黑色邁巴赫旁就站著自那天婚禮起就消失在她世界裏的林遠,依舊翩翩衣袂,隻是更顯優雅穩重了,記得以前他選車顏色的喜好都是炫眼奪目的。
“小姐,請問你是誰?”
林夕楞楞地瞪著他,對這句話的出處一時反應遲鈍。
他仍堅持不懈地變著方式問,“那位發呆戴著眼鏡的小姐,你找誰?”
林夕四下張望,沒別人了啊,同事說她有人找,那麼此刻偌大的公司大廈外,她也就隻認識眼前這個笑得顛倒眾生的男子。
阿夕,我會忘記你,每天忘記一點點,以後若是再見,可別怪我記不起你……
林夕回想起這段幾乎是卑微到塵埃裏的話,也許是遇到熟人,她幾乎是撲到他的懷裏,大聲地喊出口:“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林夕,陸林夕,雙木林,夕陽的夕!”
“我問你英文名呢,傻瓜。”
她抓皺了他的灰色西服,突然有種被耍得感覺湧上心頭,卻又實在是久違的溫暖。
“Im,Cindy!你呢,哪位?”
他捏了下她一邊的臉頰,指了指身後的車座,說:“邁巴赫。”
“哦,巴子啊。你好,巴先生。”
“喲,痛痛痛!”她另一邊的臉頰也慘遭毒手,可她都快幸福地想留淚了。
名車很快駛入車流中,她對來之不易的半天假心懷戚戚,擔心地問:“你怎麼對我老板請假的?平時請個小假都得經過審批哎。”
他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隨著她的嬉笑怒罵後,他才鄭重地問她怎麼想到來美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