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詩情,風獨賞
夜,自是一日最寒時。
疏星境內,墨梅林旁,一間破舊的廟裏,棲著一對主仆。
“公子,您到著火堆旁來,會暖些。”老仆人鋪好幹稻草,讓自家公子坐下,又到一旁忙活去了。
“忠伯,累了好幾天了,一起坐下來烤烤火吧,別累著了。”他聲音低沉,似是倦了。
從納蘭家出來,三年了,踏遍千山萬水,都不知該去哪兒了。聽聞疏星的墨梅開得正盛,才趕了幾天的路來欣賞,待趕到這兒天已經黑了。
忠伯從包袱中取出一壺酒,放在火上熱了熱,還不忘憨笑著說:“暖壺熱酒喝喝,等會兒會睡得好點兒。一夜雪降下來,明天墨梅該開得更盛。”
他點點頭,任由忠伯忙活。
忠伯是個好人,在納蘭家呆了大半輩子,從小看著他長大。他離家出走,他也不顧自己一把歲數非要跟過來照顧。
“哎呀!糟了……”忠伯驚叫起來。或許人老了,就是愛瞎緊張。
“怎麼了?忠伯?”他問。
“沒……隻是杯子碎了,可能是趕路時不小心碰碎的……沒杯子不好喝酒啊……”忠伯嘮叨著。少爺是斯文人,總不能就著酒瓶喝吧。
“哎?這兒怎麼有一個杯子,還挺精致……”忠伯走向門檻邊,拾起一隻半透明的玉製杯子,上麵刻著什麼紋案,他也不會欣賞,隻覺得杯子是好的,擦擦應該可以用。
“二少爺,這兒有個杯子,我想應該是以往來這兒賞梅的閑人逸士落下的,咱將就將就,等明兒個下山後再多買幾個,也就不怕碎了。”忠伯從包袱裏抽出一塊方巾,裏裏外外擦了好幾遍,才放心地拿來盛酒。
“啊!”忠伯又一聲驚呼。
納蘭驀然已經直接下了結論——人老了就會比較容易神經緊張!
“又怎麼了?忠伯?”還是問了一句。
“二公子……這,這杯子它會……會發光……”忠伯舉著酒杯,前前後後端詳著。
什麼寶貝!
但納蘭驀然卻隻是輕輕“哦”了一聲,這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墨梅林深處,走出來三個人。中間的“白衣男子”麵無表情,昂首闊步,玉樹臨風,渾身上下散發著王者的氣息;並行在右邊的女子,一襲紫衣,麵色沉重,像剛經曆了生死大事一樣,失意中又不失風範,一身傲氣;最左邊的粉衣小姑娘則一臉糾結地跟在她們身邊,她是飛得快,又不是走得快,跨那麼大的步伐哪跟得上啊……
軒轅雪與北冥緒差半個頭的身高,加之軒轅雪一身男裝,兩人並行,總給人一種郎才女貌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