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怕了,膽小鬼!
前往西嶠到達路越來越炎熱,越來越偏僻,一路上的酒家茶棚也越來越少,剛入西嶠境內還好,可越往裏越受不了。
沐梓齡不禁歎了口氣,暗自佩服那些身居大漠的人,同時也偷偷瞄了一眼北冥緒,她正陰著一張臉,喝著手中的茶。
“姐姐,那個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生我氣了?”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十分乖巧的丫頭扯扯沐梓齡的衣袖問她。
“沒有的事。”她俏皮地朝小丫頭做了個鬼臉,轉過頭去看北冥緒。“喂,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和一個小丫頭計較?”
“她?小丫頭?她的武功比你都好!”北冥緒沉著一張臉。
沐梓齡嘟起了一張嘴,真小氣,不就說你暗器沒人家好嗎?
北冥緒冷哼一聲,別過頭去,腦中又浮起了初遇那個小丫頭的情境。
三日前,她們剛進入西嶠境內,趕了十多天的路已經十分疲憊,恰逢西嶠當有的陰雨天氣,便就近擇了間客棧歇歇腳。
“是陣過雲雨。”沐梓齡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學識淵博。
“嗯。這裏以西的西嶠大多是戈壁沙漠,還有嶙峋的崖壁怪石,常年有風沙席卷,氣候炎熱幹燥,一年下不了幾回雨,過雲雨已是難求,更別說連綿煙雨。”她想起了江南,南宮雙的故鄉,那四季如畫的煙雨江南。“隻是看樣子這得下到今晚,我們要在這裏投宿了。”
沐梓齡暗暗歎了一口氣,果然連這些自己都比不過她。
雨越下越大,來避雨的人卻不多,畢竟這裏比較荒涼。屋內很安靜,靜得連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都覺得尷尬。
雨水從屋簷上滴落,又與地上的水一同流往更低的地方,一片水,將地麵鋪得嚴絲合縫。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匆匆趕來,踏碎這一室寂靜,踏裂合縫的水麵,濺起水花。
跑進來的是一個嬌俏的約摸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襯得她十分乖巧。大雨濕透了她的衣裳。此時她正渾身哆嗦著,店掌櫃見她這樣,心生憐憫,喚她進來些。
沐梓齡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大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到人家院子裏的衣服被風吹出牆外她也要拾了還回去。而今,她已經從椅子上起身,向那小姑娘走去。
“別碰她!”北冥緒低吼。
“什麼?”沐梓齡應聲回頭,手已經搭上小丫頭的肩頭,然而掌心吃痛,是它不得不低吟一聲,縮回手後退兩步。
“你是什麼?”沐梓齡咬著下唇,這針小,卻很痛,湧出來的血是黑色的,針上分明有毒。這世界,喜歡以怨報德的人真是太多太多了。
“你不用管我是誰,不想死的話,你們就要跟我走!”她得意地揚起下巴,眼裏閃過一絲銳光,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那你要問問我願不願意。”北冥緒一口喝盡杯中茶,一隻杯子擲了過去,那小丫頭輕輕一躲,倒也躲過了。
“你以為在針上塗點穿腸散就可以讓我們乖乖跟你走嗎?”北冥緒看都不看她一眼,緩步走到沐梓齡身前,將一顆藥丸塞入她口中,又點了她兩處穴道,低低罵了一句:“笨蛋,你以為全天下都和你一樣傻啊!”
沐梓齡不悅,死死盯著那個丫頭,都是她害自己被罵的!
小丫頭似乎開始心生恐懼了,一雙銳目緊盯著北冥緒。“你為什麼有解藥?”
“因為這種事情我也喜歡幹!”她右手反轉,打出一排銀針,齊齊射到櫃台上,那櫃台就漸漸現出黑色,好厲害的毒,遠非那穿腸散可比。“隻是,一向用不著。”她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