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謙上前探了探頸脈,又驗了驗屍身,搖搖頭道:“屍體已經開始僵硬了,應該是昨夜死的,看傷口應該是被利刃所傷,一招斃命。周圍草木皆損,很可能是凝寒劍法。”
“這些……應該是朔月王派來賀喜的吧?不然服飾也不會這麼一致。”納蘭驀然掃視了幾遍,道。
“獨孤一世!”蘇莧兒憤憤開口,一掌擊向身側的枯樹。
不遠處一抹桃紅色的身影闖入了視線,長發淩亂衣衫染血,似有重傷。幾人警惕地盯著那跌跌撞撞的女子,在不知來人的情況下,放鬆警惕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待那女子走進,蘇莧兒立馬飛身上前接住搖搖欲墜的她。
“那是莧兒同父異母的姐姐,蘇芮兒。”西門恒一邊解釋一邊上前。
“姐……你怎麼了?怎麼回事?慕容,你快來看看!蘇莧兒一邊拭著她臉上的血跡一邊招呼慕容上前。
慕容子謙把了把脈,驗了驗傷口,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瓶,倒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塞入她嘴裏,道:“她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吃了這顆‘凝芝丸’很快就會沒事的,你不用太擔心,先帶她回去休息吧。”
西門恒上前正想從蘇莧兒手中接過蘇芮兒,卻見蘇芮兒忽然睜大眼睛,扯著蘇莧兒的衣袖,指著她來的方向,急急道:“爹……爹……西門城主……”
“你是說爹和西門城主都在那邊?”
“嗯嗯……”蘇芮兒用力地點了點頭,昏睡過去。
“凝芝丸起效了,鳴鏡,麻煩你把她送回山莊。”慕容子謙將蘇芮兒交給離自己最近的人,跟著眾人跑去。
不遠處,朔月和西嶠的人倒了一地,都是一擊斃命,下手有準又狠,想必是兩方親家在此處碰了頭,遭遇了襲擊,死的那些應該都是親近。
二三十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隻剩下一具僵硬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怎能不觸目驚心?那些人,或是昔日玩伴,或是長輩親隨,或是殷勤奴仆……自一具具屍體邊上走過,蘇莧兒的臉色越發蒼白,眸間染上了濃濃的殺意,銀鉤碧浪槍橫臥在手。
西門恒的心也不平靜了,一團怒火環繞周身。
打鬥聲傳來,眾人循聲找去,隻見蘇逸和西門傑兩人聯手與對方十幾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一招一式內力渾厚,讓對方難以靠近。
寶器雖然傳給了下一代,好歹也還有兵器在手,要和前任守護鬥,這些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不過,殺了這麼多人而對方不傷一員,還能與他們纏鬥到現在,想必這些個人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一定有事舒牧和謝玉河那兩個混蛋!”沐梓齡恨恨咬牙。
“他們的功力比起上次似乎又精進了不少,我在桐山這麼久都不曾見他們露過麵,看來獨孤一世那老狐狸藏了不少好手啊。”蒼羽淩空分析道。“糟了,獨孤一世不在這兒,他不會將凝寒劍法交給手下練的,一定是調虎離山,特意在昨天晚上用凝寒劍法殺了這些人,讓我們誤以為他在這兒,其實……”
“澈兒她猜到了,所以特意沒有跟過來。北冥、蒼羽,我們先會莊裏看看,這裏就先拜托大家了。”納蘭驀然眉頭微皺,隱約感到一絲不安。
納蘭蒼玦向他們點了點頭,看著他們走遠。
蘇莧兒再也按捺不住了,飛身出去,替了蘇逸的位置,道:“爹,我來!”
西門恒見狀也趕忙上前替下西門傑,慕容子謙迅速將兩位長輩帶到安全地帶。
未待眾人出手,那幾個黑衣人各自從後腰取出一枚煙霧彈擲在地上,趁著煙霧擴散之際趕緊逃離。
“才交手三個回合就逃了,果然是有問題……”南宮家憤憤道。
“別說了,先回莊。”納蘭蒼玦與西門恒一左一右扶著西門傑,禦輕功踏雪而上。
這場喜宴,怕是要黃了,那些來道賀的人,儼然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飛霜臘月雪,寒涼誰人知?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月上南天,涼風捎暖。
軒轅雪披了件毛皮襖子獨自坐在院中欣賞這一輪明月。
開春了啊,再過幾日,這雪,就該融化了吧?
她算錯了,獨孤一世沒有來找她,隻是想破壞掉這一門親事,讓他們恨她而已,他如願了。
那天他們回來之後,蘇莧兒攙扶著受傷的父親對她咆哮道:“都是因為你,我爹他們才會遭人暗算!這門親事也耽擱了……他們明明就是針對你來的,獨孤一世想要的不過你的劍,為什麼要連累那些無辜的人?怎麼能對那些手無寸鐵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