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音這才注意到圓桌邊上還坐著一位小姐,剛想破口罵幾句,卻見她裝扮華貴,貴氣逼人,就連她身後站在的丫鬟的穿著打扮也比自己強,再見這位小姐五官柔美深邃,豔麗逼人,腦海中猛然想起在寧安城負有“黑玫瑰”稱號的衛國公府小姐。
衛國公可不是她能得罪起的,不然幾個腦袋也不夠用,早知道方才不忙著尋這個村姑的不是,而是先巴結國公小姐。
她的氣勢一下子懨了下來,勉強換作一張笑臉,盈盈福身,說道:“可是胡姐姐?”
卻見胡汀芝目露冷意地看著自己,極其嘲諷地說道:“這聲姐姐我可不敢當,你連自己得親表姐都不認,何必認我這個客人,莫不是想攀權附貴……”胡汀芝故意停頓在這裏,不再說下去。
周圍已有幾位小姐夫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皆是麵露鄙夷地望著一臉討好的陸音,嘴裏都在竊竊私語。
被這麼直截了當地點破心思,陸音的臉一下子掛不住了,笑容僵在那裏。
卿卿不介意落地下石一下,她說道:“表妹為何還杵在這裏,耽誤我們賞花可不對了。”
“你欺負我,我告訴母親去。”陸音臉上悲憤交加,指著卿卿。她不敢得罪衛國公府的小姐,可是阮卿卿她可不懼,瞪了一眼她,便捂著臉跑走了。
阮素素望著她倉皇的身影,眼底滿是不屑與憤怒,“二舅舅做生意每次都想投機取巧,次次虧損,莫不是母親省吃儉用地接濟他們,他們怎麼可能會這般光鮮。盡管如此,二舅母和表妹每次過來都是趕著巴結祖母和四妹,真是喂了……”饒是阮素素心中氣憤,但自幼受過的禮教,出口對長輩不遜,她還是做不到的。
卿卿嫣然一笑,“大姐莫要為他們這些人生氣。對於那些慣會踩高捧低的人,有這種舉動也不足為奇。”
陸家二房真是勢力之極,他們也不想想,阮老夫人那般刻薄刁鑽之人,怎麼舍得周濟兒媳婦的娘家,陸氏在阮老夫人手底下討生活已是不易,還省出銀兩給娘家兄弟,他們反倒是巴結起阮老夫人了,真正如阮素素所說,白眼狼。
胡汀芝也麵露鄙夷之色,對著阮氏兩姐妹說道:“你們該勸勸阮夫人才是,親戚之間雖說要互相幫助,但也不能好心幫助出仇恨來,我瞧著你們這個表妹一家都不是善茬。”
阮素素麵色為難,歎息一聲說道:“母親那般的固執,我也沒法子。”
兩人半晌聽不到卿卿回應,扭頭一瞧,那廝正在專心致誌地品嚐著栗子糕呢,偶爾還露出一副滿意的表情,好似碟子裏的東西是上等的美味。
胡汀芝剛才上了一回當,不以為意地眨眨眼,可是見那吃貨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忍不住心動了,不就是普通的栗子糕嗎,難道將軍府廚娘的手藝高超些。
纖長的手指揀起一塊放在嘴裏,她的秀眉忍不住又皺起,還是那股子甜膩味兒。她不禁對卿卿怒目而視。
哈哈,美人發起火來也是別有一番味道,卿卿朝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好似在說,我又沒讓你吃來著。
阮素素瞧著二人不動聲色的較量,覺得十分有意思,不由得彎了彎唇角,心裏頭方才的怒意瞬間消散而去。
卻說陸音紅著眼圈找到了陸二夫人,陸二夫人正待在陸氏的房裏,姑嫂兩人說著話了。
陸二夫人順手拿過陸氏梳妝台上一支嶄新的金釵塞到袖子裏,繼而又滿是挑剔地語氣說道:“姑太太,不是我說啊,你那個女兒真不像從你肚子你出來的,又幹又瘦,就連那些丫鬟也比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