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得意?”
啊,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卿卿一愣,的確她還沒從聖誕樹的視覺衝擊裏醒悟過來。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阮朦朦心頭的怒火更甚了,她指著卿卿的鼻間,叫道:“你別以為攀上了國公府家的小姐就得意了,我告訴你,等父親回來,你的好日子就……”
餘下的話還沒說話,她自覺失言,在卿卿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趕緊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巴。阮朦朦心中暗自惱怒自己的莽撞,氣的跺了跺腳,又譏諷道,“寧安城那些勳貴世家誰不知道你是從鄉下來的,你以為她們會看得上你?”
卿卿也不是吃素的,反正她也想通了,竟然阮老夫人對她意有所圖,她不管是扮柔弱還是裝能幹都沒多大作用,一樣都是會被賣掉。區別就是,前者會被欺負了隻會忍氣吞聲,後者就是被咬了她會再咬回來。
隻見她微微一笑,澄淨清澈的目光裏滿是冷意,“四妹這是何意,難道寧安城那些勳貴世家清楚了我的來曆就不清楚你的身份呢?”
打蛇打七寸,阮朦朦隻覺得心窩子被戳了一下,刺骨的疼。
她往前一步,伸出巴掌狠狠扇過去,卻被卿卿眼疾手快地握住,她依然麵帶笑意,“妹妹這是要以下犯上呢,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的教誨你都忘記了嗎?”特地在尊卑有別這四個字上咬重了音,阮朦朦心中好似火燒了般,一張小臉氣的通紅,她使勁想掙脫開被卿卿挾製的手臂,卻是越用力越發的疼痛。
這野丫頭瘦不拉幾的,哪來的力道。她當然不知道卿卿雖然瞧著弱不禁風,可是在宜州鄉下經常幫萬大娘幹農活,當然比她這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千金有力氣多了。
紫兒想上前幫忙,卻被葉秋和冰夏巧妙地攔在了身後。
阮朦朦氣得想破口大罵,正欲張口,突然看到一名小丫鬟急衝衝地跑來,說道:“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了。”
卿卿鬆開了手,心中有些失望,本來想用激將法激怒阮朦朦,讓她再說出點什麼出來,卻被這個小丫鬟破壞了。
趕來的小丫鬟正是阮朦朦的貼身丫鬟綠兒,來的這般及時,瞧著可比呆若木雞站著的紫兒伶俐多了。
卿卿也忍不住多瞧了那小丫鬟幾眼,果然見她麵色一鬆,上前攙扶自家主子。
阮朦朦手臂得到了自由,卻還是覺得酸痛,她揉了揉有些發紅的手肘處,盯著卿卿,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本小姐記住了。”
“哦,是下次還一起扳手腕嗎?那四妹可得多多練習了。”卿卿巧笑嫣然,歪著腦袋,一副無辜的模樣。
“你……”阮朦朦氣得倒抽一口氣,卻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難道說她想掌捆自己姐姐,卻被製止了,可是她的酸痛的手肘怎麼辦,難道要啞巴吃黃連嗎?這個虧她得吞下嗎?
綠兒小聲提醒道:“小姐,咱們去陪老夫人用膳吧。”
阮朦朦看來挺信任綠兒的,果真不再說話,任由著她攙扶,徑直離開。
卿卿心中卻思緒重重,方才阮朦朦的那句話“等父親回來,你的好日子就……”而且瞧著阮朦朦後來慌張的神情,明顯後麵的話十分重要。
到底是什麼呢?是不是跟自己被接回來有關?
阮將軍她那個便宜爹官至正四品將軍,既然是武將又是領兵的將軍,那待在寧安城的日子極少,大部分時間不是去邊關駐守就是參加戰事。
所以卿卿對進府快兩個月卻沒見過那個便宜爹,一點都不好奇。將軍麼,不就是哪裏不太平就去哪裏。
但是,沒見過不一定代表不清楚這個人,葉秋性子活潑,出手又大方,在府中人緣頗為不錯,卿卿從她聽來的那些支零破碎的話也進行了總結。
於小家,阮大將軍阮慶是個出名的孝子,阮老夫人的話基本句句聽之,從不敢懈怠。卿卿腦海中閃現“愚孝”這兩字。怪不得當年阮老夫人為阮朦朦造出從嫡母肚子裏出來的假象這般容易就通過了。阮將軍愚孝,阮夫人軟弱,還不是任由那老婆子說了算。而他的身世更是寧安城令人津津樂道的。
阮慶本是先帝爺時期最炙手可熱的建寧侯府庶出的一支子孫,阮慶父親去世後,孤苦無依的阮慶母子本想投靠本家建寧侯,卻被建寧侯府的人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