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放慢了腳步,跟阮淺淺一起走在最後,阮淺淺見身邊的人是卿卿,朝著她感激地笑了笑。
卿卿輕聲說道:“大姐正在幫母親做鞋,她說鞋麵子上繡的花樣子是你教她的,我覺得真好看,哪日有空可不可以教教我?”
阮淺淺有些疑惑,“三姐真的想學,這個可能會十分繁瑣,你需要什麼同我說,我繡了再送你。”
卿卿有些臉紅地嗬嗬笑了兩聲,她前世連針都沒拿過,如今對女工更是沒什麼興趣,如果阮淺淺願意送自己,她更是樂意。
阮淺淺望著卿卿傻笑著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等下回去,何姨娘又要罵自己不爭氣了吧。爹爹此次回來,連三姐姐都打了招呼,就是沒瞧自己一眼。姨娘前幾日戳著她腦門的話猶然響在耳畔,“這次老夫人請了嬤嬤****教禮儀,連那個鄉野丫頭都被叫過去學了,偏偏沒有你的份,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賠錢貨。”
何姨娘出生於小商戶,出口一向沒什麼好話,阮淺淺從小也習慣了她沒由來的責罵。但是最近,望著何姨娘那一張一合的嘴巴,她好想上前去堵著她的嘴。不知道是不是她逐漸長大了的原因,她越發的討厭聽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了。
這時候,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著阮老夫人和阮慶行了禮,說道:“老夫人,宮裏來人了,說皇上有聖旨。”
“快,快請。”阮老夫人激動地話都說不連貫了,她出生小門小戶,後又嫁了建寧侯府一個旁支族人,雖說是建寧侯的族人,卻也隻當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等她生了兒子相公卻早逝,一個人苦苦拉扯兒子,前半生也沒享過福。雖說如今兒子當了四品大官,她卻也是沒見過世麵的,此刻聽到有聖旨,激動地氣都快喘不上了。
阮慶倒好似早有預料般,神色平靜地領著大家跪在花廳的地上,等著宮中來的內侍。
卿卿才鬆下的弦又緊繃起來,雖然她心中明白應該不是賜婚的聖旨,但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不是賜婚的”“不是賜婚的”她在心中默念著。
內侍有些刺耳的聲音在阮家大廳裏響起,“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境外有蠻夷凶殘肆虐,幸得阮將軍出生入死,為國效勞,平隻蠻夷,朕封阮將軍為正三品護國大將……”
果然不是賜婚的,卿卿那根緊繃的弦轟然斷了,嘴角也不由得挽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內侍接下來都是歌頌皇恩浩蕩的話,她也沒心思聽了。
阮慶畢恭畢敬地接過內侍手中金黃色的聖旨,又是領著全家三跪六磕才起身,內侍掂量著方才阮慶孝敬他的金元寶,滿意地笑道:“後天晚上皇上為將軍辦了接風宴,將軍可莫要忘了。”
阮慶連忙恭敬地抱拳說著不敢,不敢。
好不容易等內侍走了,阮家眾人再也控製不住內心激動歡喜的神情,炙熱的目光吩咐投上江南織造的提花緞子的聖旨上麵。
阮老夫人這回眼睛真的笑沒了,“慶兒,你成三品護國將軍了。”
卿卿麵上也是一片喜色,不過她是因為自己的事兒高興,望著阮老夫人笑成皺菊花的臉,她卻覺得這個皇上還是挺小氣的,抗戰殺敵出生入死也隻升了一級,還不如黃金白銀來的實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