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poem身側,尷尬的看著舒安,張了張嘴。
“安。”然後心虛的說,“我會對你負責,如果你需要的話……”他紅著臉,低頭。
舒安喝著水的動作一滯,繼而噗的口中的全數噴到poem身上,他咬緊牙關皺緊眉頭憤怒的掉轉頭盯著sam,簡直恨不得把他給吃了。
“sam,麻煩你下次說傻話以前看清楚狀況OK?”
舒安笑了,咯咯的笑起來,漂亮的眼睛眯成了月亮。Sam看她笑,呆了呆,摸摸後腦勺也憨憨的跟著笑,他急迫的說,“安,你別把我當成誰,你就當我是個木頭樁子。塞繆爾說了,不去拍你的表情,你就當跟一個會動的木頭樁子演戲,行嗎?”
木頭樁子?舒安再次笑了,這一次,笑的很開心,很開朗,笑的彎彎的眉眼裏星星點點,有些淚光。
其實她知道,一直都是她的問題,是她放不下心中的芥蒂,卻害得他們全部要對她這樣小心翼翼,舒安心裏很過不去,卻又沒辦法擺脫那樣的困擾,甚至到了出現錯覺的地步。可是每個人都那麼謙讓她,連塞繆爾都對她讓步,讓她覺得溫暖,又有些對不起他們。
她認真的對sam點點頭說,“sam,我會盡量。不過現在,你讓我休息片刻好嗎?我真的有點兒需要休息。”
Sam點頭,離開。
舒安靠在樹上,緩緩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腦子清空一些。
Poem知道這是舒安拍戲時候一種休息和自我放鬆的方式,也就默默的離開,在離她比較近的地方等待。
林子裏有秋日葉子墜落前清甜的氣息,舒安閉著眼睛,能感覺到周圍的人聲對她來說越來越稀少,她卻漸漸聽到了陽光照射進樹林的聲音,微風吹動樹葉沙沙的婆娑,聽到了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歡笑聲,繼而,是聲音。她想,也許sam說的對,她可以把他當做是木樁子,當然,不是木樁子,而是演員,她是個演員,他也是,演戲是他們的職業,所以她不需要融入太多的感情,她隻需要像所有女人那樣,演戲給男人看。
舒安想,她大概是習慣了不演戲而不知道怎樣演戲,這隻能怪那個人沒有教會她,當然,他不需要教她,他了解她的身體,了解她的需要,在床上,他們的和諧度明顯比生活中高。所以,他至少讓她知道一個女人歡愉起來是怎樣的感覺,她不需要想太多,甚至可以不想對方是誰,模糊的影子就可以,她隻需要記住自己歡愉的感覺。
漸漸地,她的思維從模糊到清晰,然後從清晰到一片空白。她睜開眼睛的瞬間,那一抹光,很明亮。
多年後,poem對他的女人說,他知道秦慕笙最喜歡季舒安哪裏,因為,那也是他喜歡她的理由。
此刻,poem為舒安的眼睛驚豔的時刻,她站起來對他溫柔的笑笑,點頭,示意他可以重新弄開始拍這場戲。
這場床戲拍到第四次,總算順利通過。塞繆爾說舒安是個值得浪費膠卷的演員,最後的表演棒極了。舒安卻沒有聽到這些話,拍完最後一幕她已經筋疲力盡,幾乎是在poem的攙扶下回到化妝間。
冷汗淋漓的在椅子上坐了不知多久,舒安的眼前依然是那個時而會在她假裝的呻吟中出現的人影,沒人會知道秦慕笙在她身體裏留下了怎樣的痕跡,連她自己在今天前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刻在她身體裏無法逃脫的一個人。
喝了足有整整一瓶熱檸檬水,舒安身上的冷汗才漸漸散去,臉也不再那麼蒼白。等到思緒回來,劇組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poem耐心的在旁邊陪著她。
“poem,我們也走吧。”
她輕聲說。
Poem拍拍她靠在他身側的頭,點頭笑說,“好。”
很簡單的字,他希望她在他跟前不要那麼負擔。他看得出,季舒安的那些堅強冷漠都隻是個外表而已,實則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甚至脆弱,所以她需要時不時的解壓。
兩個人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時候舒安卻停住問poem,“有別的路能回去嗎?”
Poem一愣,繼而明了的笑,點頭,“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很方便,走吧。”他拉著舒安的手掉頭朝另一個方向走,並沒有看到舒安有些不好意思紅了的臉。隻是她終於笑出來,淡淡的帶著幾分羞澀的可愛。
他們走的就是這片林子所屬的平原中另外一條小路。顯然也有人時常從這裏走,路上有長期被汽車行人碾壓的痕跡,但雜草叢生,在秋季裏黃綠黃綠的,看起來清新又溫暖。銀杏樹的葉子大多數已經變成了黃色,金燦燦的掛在枝頭上迎接著秋高氣爽的陽光,像極了掛在樹上的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