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依舊低著頭,她以為穆翌晨要繼續說下去,可他居然就停在那裏,人也站著,她低著頭也能感覺到他灼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舒安想,是不是她不說話,穆翌晨就要一直站在這裏?她想了想,輕聲說,“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她沒辦法賠上秦伯伯一條命,也沒辦法賠上秦慕笙親生母親的命,她隻能用自己來還,他需要女人,她做他的,他需要找到一點發泄,她願意去給他做發泄的工具,如果他真的要她的命,她也可以給。雖然這些都無力,一點兒用都沒有,可她實在沒辦法起死回生,或者讓事情從來都不發生!
“嗬……”穆翌晨扯著唇角長長笑著歎息了一聲,冷哼道,“我以為你能說出什麼有意義的話,這樣嗎?你連道歉都不配!”說完他丟下她便離開了。
她抬眼望著穆翌晨快步離開的背影,心裏全是疼痛,不知道這些年慕笙哥到底受了多少委屈,甚至是羞辱嗎?
會比,她被人謾罵,被人趕出家門還要嚴重的羞辱嗎?舒安低著頭,隻覺得身體一陣陣的發冷,難受的厲害,腦子卻亂哄哄的,想都半個月了,為什麼,爸爸那裏一點消息都沒有?她扶著牆勉強站了會兒,覺得裏麵的空氣熱的受不了,身上卻冷的打哆嗦。
舒安尋了尋,趁著眼前還能看清楚,躲到個不太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默默坐下。
遠處的女孩子們都在喧鬧說笑,舒安茫然的看過去聽了會兒,聽到她們是圍著一個女孩子說話,那女孩子的聲音有幾分熟悉,但似乎是很遙遠距離裏的熟悉了。舒安記不住是誰,從小到大,她身邊的女孩兒隻有汝夢蝶,可,汝夢蝶?
她心中一片冰冷,微微帶著幾分恨意。踩著爸爸的肩膀爬上去的人家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嗎?不過,她今天似乎沒有纏著慕笙哥,好奇怪。
舒安想著,端了杯果汁喝了口,一陣刺骨的冷,讓她忙把果汁放下,用小手按住疼起來的胃部。
曾經她在宴會上熟悉的,姚家和易家,全部都躲到國外了。看來他們早就聽到風聲,卻把爸爸留在這裏,也不過是自保的人,沒什麼留戀。她聽到秦慕笙的笑聲,抬頭看過去,他臉上笑著,漆黑的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連同唇角都是冷凝的。他似乎很不耐煩,卻又很無奈。
是啊,從前的秦少,哪裏需要這般討好旁人,便是這樣規格的晚宴也不會參加吧?
“看也沒用。”
身後響起個聲音,是汝夢蝶?
舒安起身,緩緩朝著外麵走去,她今天能躲則躲,身體不舒服,最好別再惹出事情。走了幾步,就被汝夢蝶上來攔住了,“嗬,沒想到啊季舒安,有了上次的教訓,你居然還敢來?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算個什麼東西,居然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被她這樣無理的謾罵罵得一陣頭腦發熱,從前的舒安是絕對不會吃虧的,哪怕拚命打一架都會。若非因為這一連串現實的打擊,她怎麼可能在上次被欺負?
“我,無論算什麼,都不像你,連東西都不是!”
她盯著汝夢蝶,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豈料這次不是旁人,竟是她自己被眼前發黑的感覺搞得一陣踉蹌,等到清醒過來,身邊已經圍了兩三個女孩兒,其中一個伸手狠狠一推,舒安毫無預兆的朝後摔過去,她忙用手撐住地麵,卻聽得啪的一聲,玻璃破碎,繼而什麼深深刺進手心。
又是一陣天昏地暗的痛,痛得她一時幾乎沒有意識。
“居然說那麼沒有教養的話!”不知誰罵道。
“敢對汝小姐這樣,你不想活了?”另外一個道,一邊說,一邊狠狠一巴掌拍在舒安頭上。
舒安本來就頭暈,當時就摔在地上,手不自覺的朝著空中扯去,扯住什麼就抓的緊緊的,想要站起來,卻引得人尖叫,她困難的朝那裏看過去,汝夢蝶尖叫著,像是奮力也在揪扯什麼,舒安這才感覺到居然自己是扯著汝夢蝶的裙角,那抹胸的裙子幾乎要被她扯掉了,汝夢蝶像是嚇得不輕,抬腳就朝著舒安的肩上踢了一下,舒安吃痛,手脫開,人也掉落在地上,痛得急促喘息。
“太過分了!”又不知道是誰叫。
“居然扯人家的衣服,太沒有教養!”那個人大概覺得一次指責不夠,說的更加清楚。
“季舒安,你,你……”汝夢蝶尖聲叫著,抬腳狠狠在舒安身上踢了一下,高跟鞋的鞋跟瞬間劃破她柔嫩的肌膚。舒安痛得抽一口氣,卻接二連三的挨了好幾下,那些女孩子們像是受到鼓舞般朝著她身上一陣亂打亂踢。她痛,但頭暈的更厲害,身上挨一下就冷一陣,不由自主的開始如同毛毛蟲般蜷縮,背上就挨了更狠的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