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沒說幾句話,大廳裏安靜了下來,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沈老太太下樓來了。
由她的長子,也就是賀毅揚的大舅和大舅母攙扶下下來了。一步一步緩慢走下來,最後停在最後一階,沈老太太拍拍兒子的手,示意他講話。
沈蒲元點點頭,笑著麵向人群:“諸位能來參加家母的壽宴,沈某不甚感激,今天,希望大家都能開心,不拘主客,大家盡興。”
沈老太太也笑著點頭,下麵的人不管怎麼樣的,真心的,假意的,都開始鼓掌,對於他們來說,誰的壽宴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壽宴上的來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如果能結交一二,也不虛此行。
蕭越輕看著沈浦園那張老臉,嗤了一聲:“老狐狸還挺會說。”
蕭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蕭瓔珞捅了捅他的腰:“少說話。”
蕭越嘁了一聲,沒說什麼,沈家這樣的人家,現在就隻剩老祖宗留下的那一份輝煌了,隻能靠著老一輩的名聲混跡在上流社會裏了,明擺著是打腫了臉充胖子。
宴會是由沈老太太最喜歡的邢菲娜的開場舞作為開始的,這次邢菲娜沒有腦子有坑的跑來邀請賀信揚,而是和一個韓城的公子跳了開場舞,讓蕭瓔珞都驚訝了一下,原來邢菲娜也不是時時刻刻都不帶腦子的。
蕭瓔珞不喜歡跳舞,賀信揚也是,兩個人默契的走到最邊上,安靜地看著。
靳淼陪著靳垚舞,他們都沒有帶女伴或者男伴,又是兄妹,所以靳淼就答應了靳垚的要求。
可是,漸漸的,靳淼就覺得靳垚不對勁,不對,應該說他不對勁的有一段時間了。忽然之間跑來雲城,說是要在雲城定居,經常翻看她初中時候的照片。今天,他看她的眼神已經讓她覺得自己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像一個野心勃勃的獵人看著自己肥美的獵物。
靳垚的眼神黏在靳淼臉上逡巡,來來回回。靳淼覺得自己實在受不了了,想要掙脫時發現靳垚的手纏在她腰上,似乎長在上麵,撼動不了分毫。
靳垚看著靳淼掙得發紅的臉頰,突然笑了一下,眯起的笑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微微俯下身,在靳淼耳邊輕輕說道:“淼淼,我記得,你說過,你愛哥哥的,對嗎?”
靳淼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腦袋轟的一聲炸了。這件事,是她永遠都不想回憶的事。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靳垚,跑出了宴會大廳。
麵對旁邊的人投來的目光,靳垚正了正西裝的衣領,依舊笑的風度翩翩:“小丫頭鬧脾氣呢,大家見笑了。”
別人也不會真的笑他們什麼,大家都彼此不熟,有沒有利益上的聯係,所以聽完沒多大反應就繼續自己的舞步了。
蕭瓔珞見靳淼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忙對賀信揚說道:“老太太這邊你幫我應付一下,我去看看淼淼。”
賀信揚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遞給蕭瓔珞:“自己注意安全。”
蕭瓔珞衝他笑了笑,接過他遞過來的西裝外套,拎著裙擺,也快步出了大廳門。
靳淼一路跑出沈家,連保安都沒有攔住她。她一路跑,一路回憶她那段最不堪的過往。
靳淼比靳垚小六歲,靳垚從小就很照顧妹妹,靳淼也十分黏自己的哥哥。十歲之前,因為性格和學習成績上的不足,她的父母不是很疼愛她,但至少還是給她好臉色的,她還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哥哥,她覺得自己過得很幸福。
十歲她得了一個小病,需要進行血液檢驗,就是那一天,靳淼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她不是靳家的孩子,抱錯孩子這種扯淡的事情就發生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她就被靳家父母徹底厭棄了。他們開始專注的找自己的親生女兒,立誌要把親女兒換回來。
不過當時靳媽是在外出學習的時候生產的,小城市,程序不完整,沒有監控錄像,那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且人口流動較為嚴重,所以靳家找了十幾年也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