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裏,那幽靈一般的啞婆婆慢吞吞走出來,等看了阮雲一眼,又垂著頭進了屋。
阮雲直到大半夜的時候,才等到淩峰回來。
淩峰回來的時候,臉色依然冷淡,衣服上有血痕,手臂上更是有過包紮。
阮雲在看見他走進屋子的刹那,不知為何,心裏一酸,她定了定神,良久,才把眼淚憋了回去。
他看見她倒是挺意外的樣子,“怎麼還沒有睡?”
阮雲道,“你沒事吧?傷勢重不重?”
走過來,自顧自給他查看傷口。
“我沒事,都是小傷。”,說著話,卻有些躲閃。
阮雲卻在看見他的傷勢以後大吃一驚,道,“這還算小傷?用了藥了嗎?”
“已經用過了。”,他頓了一下,用一種分外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別擔心。”
在他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她的臉一下就紅了,全身的血液又跟著激動,心跳也刹那狂跳。
他好像有魔力,總是讓人因他隨意一句話,便不由自主而癲狂。
等她打來水服侍他洗漱,他頓了頓,眸子深深的看著她,沒有拒絕。
她拿了帕子在熱水裏洗了洗,擰幹,手掌托著他的腦袋,開始在他的眉眼上一點一點拭擦。
在這個過程,他一動不動,好像呼吸也屏住了,隻任由她所為。
從眉眼鼻嘴唇,一路拭擦下來,阮雲即使隔著帕子,不由在他的嘴唇上多停留了那麼兩秒。
等細細給他擦著他修長手指的時候,她更是有一種不敢抬頭看他的感覺。
好在這個過程好像很快就過去了,等她端著盆子正要離開,身邊,忽然傳來他的聲音。
“腳!”
“什麼?”
他清冷的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阮雲,你把水放在洗腳盆就行,我自己來洗。”
“啊?方便的。”
在不遠處啞婆婆朝著這邊張望了一番,又悄無聲息的躲了起來。
她放好水,開始蹲下身給他脫靴子。
在脫靴子的這個過程裏,她感覺到他的目光好像一直看著自己似的,竟好像粘在自己身子上了。
她垂著頭,身子卻忍不住有些顫抖,心跳如鼓,全身熱血狂湧。
等靴子脫下來,他的雙腳自然放在水盆裏。
阮雲抬頭看了一眼他受傷的手臂,伸手開始給他洗腳。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如果不是有他在,也許那林雨弱今日的驚恐就是自己的的今日。
她是學過一些按摩穴位方麵的書籍的,在給他洗腳的時候,不由自主,她便輕輕給他的腳步揉捏,他頓了頓,一臉的驚訝,最終,慢慢閉上眼,疲勞的身子也靠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等她拿帕子給他擦幹淨腳,她抬頭,他那雙燦爛如星辰一樣的眼睛,竟已經閉上了。
“淩峰,淩峰……”
淩峰某些迷茫的睜開眼,一雙永遠深邃的眸子,竟好像變得天真懵懂似的,帶著孩童一般的純淨,“我睡著了?”
阮雲拿了他的鞋子給他穿好,道,“太晚了,你快去好好休息吧。”
他頓了頓,眸子溫柔得好像能夠滴出水來。
“好!”
他站起身,轉身欲走,阮雲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忽然有些失落。
在阮雲正要轉身的時候,在她身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阮雲,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啊?”,問他話?對了,還沒有詢問那些人的結局呢。
她點頭,“是啊。”
刹那,他的眸子一下變得分外的明亮,一雙眸子更是細細看著她,分外的專注。
“說吧。”
“淩峰,那些人抓住了嗎?有審問結果了嗎?他們都是什麼人?那個林雨弱,她現在怎樣了?”
淩峰身子僵了僵,下一刻,神色恢複冷淡,道,“人都已經抓住了,至於那個林雨弱,情況看起來有些不好,在我們的人到來以前,被凶徒忽然割掉了舌頭,挑斷了手經,現在不能言不能寫,是一個廢人,根本從她那裏審問不出什麼。”
阮雲有些失望,她有些為那些從地窖裏逃出來的女孩擔心。
“原來是這樣,那審問呢?有結果了嗎?”
“還沒有結果,明天會繼續審問。”
“好的,那我去睡了。”
他深深的看了看她,道,“阮雲,我和曲悠悠一點關係都沒有。”
“啊?”,他為何要告訴她這話?這話好像是解釋,為何要對她解釋?她刹那心狂跳起來,有些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