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覺得措手不及的是,不知兩人是不是太心無旁騖,當男人瞠目結舌拿著鑰匙站在玄關處時,三人都呆了一呆。
這一刻,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
莫北最先反應過來,瞬間轉身背對他們,掩飾地咳嗽兩聲說道:“我隻是來找洛的,不知道你也......放心,我什麼都沒看見......不會打擾你們,這就走這就走......”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尤重。
冰冷的氣息肆無忌憚闖進唐小虞的肌膚,身體很涼,她的心更涼。
一把抓過身旁僅有的布料倒退著回了房間,步履間太急促,不小心撞上身後的菱角分明的桌沿,她隻是微微停頓,整套動作始終不曾抬過頭。
她怕一抬眼,眼淚便不受控製,洶湧而出。
驕傲的她,怎麼做得到。
莫北咳嗽一聲,待匆忙的腳步聲急促離開,這才試探性的回頭,瞪著改坐在沙發上男人:“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對她?!”
“我怎麼?”
“有眼睛的都看出小虞不是自願,你怎麼可以強迫她!”
洛淼抬眸看了看他,“強迫?你怎麼知道她沒有一點享受?人家費盡心思我成全她有什麼不對。”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她!小虞從來不是這樣處心積慮的姑娘!”
男人輕笑,帶著無法忽視的輕蔑地意味,“你又不是她,如何這麼肯定。”
“洛淼!”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莫北從未這樣氣急敗壞過,而且對象是洛淼,直接衝過來帶著勁風的拳頭,幾乎是不計後果,狠狠地砸向了洛淼的臉,“我真為你這樣處心積慮得到,毫不珍惜她感到羞辱!早知道你會這樣,當初我就勇敢去追了!
小虞這樣美好的女孩需要的是真心嗬護,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委屈!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麼醜陋不堪的事,該死的,我真不應該讓你和她在一起!”
一段話,幾乎是嘶吼出來。
男人側著臉,隨意地抬手擦了擦嘴角,又突然玩世不恭笑起來:“你憑什麼阻止我,就憑你喜歡她?可笑。”
又一拳狠狠砸過來,“我莫北就是個王八蛋瞎了眼才讓你這麼糟蹋她!”
洛淼啐了口,隨即站起來回應似的狠狠打出一拳,正重莫北嘴角,他被突如其來的回擊打的一趔趄,倒坐在毛茸茸地毯上。
然後動作迅速的偏偏頭避開男人迅猛的攻擊,用力撐地而起,兩人很快廝殺成團。
唐小虞趁著兩人如仇人打得格外眼紅時,快速拿過離房間最近洗衣機裏的衣物,也顧不得是否烘幹回房就套了起來。
潮濕的衣物穿在身上冰冰涼,夏天都難以忍受更別說方方過了初春,冰涼刺骨,比起她內心的雲湧也算不值一提了。
兩人還在不分敵我,廝殺打架本就是男人的天性。直到被重重的摔門聲徹底清醒,莫北率先抽身起來,忽然打開門追了出去。
留下洛淼呆呆站在原地,許久才從抽屜裏掏出一盒煙,又拿去打火機抽了起來。
許久沒有碰過煙,竟然被嗆到,多麼可笑。
他本來就不是很依賴這類東西,隻有心情低落時候偶爾會抽上一次。
莫北追出門的時候,走廊上已無小女人的身影,兩道電梯一道在一樓一道停在三樓。莫北隻是微微一頓,便拔腿從側麵樓梯間跑下去,毅然選擇跑下二十三樓。
等他氣喘籲籲跑到樓下路口時,左右隻有寥寥幾人雨中踱步的身影。
你有沒有遇到過,讓你覺得瞬間全世界都暗了的事?
有沒有遇到過,比萬眾矚目時扒了你全部衣服還要難堪的事?
你有沒有過,刹那間心如死灰,希望破滅。
漫無目的,唐小虞抹了把眼淚隻是一個勁的向前跑,想把一切煩惱都甩在腦後,拋掉洛淼,拋掉剛才發生的惡心畫麵,開始起風了,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雨絲被刮得傾斜成波浪弧度,打在身上卻是硬生生的疼。
讓本就模糊不堪的眼睛更加糊了起來,隻能隱約瞧見不遠處模糊的亮光。星星零零的霓光點綴在濃墨鋪成的夜幕中,像一道黑色天地,黑地毯,黑幕布,黑遮板......
連續不停的雨,衝刷不走她此時抑鬱的心情。
彌足珍貴二十多年的東西,在今天沒了。
並沒有在她喜歡的新婚夜,也不是她愛的那個人。
唐小虞無比心灰意冷。
然而,比起心灰意冷,更多的是絕望。
這一刻,連她自己都無比唾棄自己。
不是一向功夫在手天下我有嗎?為什麼剛才使不出來安分力氣?
唐小虞你個懦夫!
其實她最害怕孤獨,小時候的她很孤獨,在盛家被孤立依舊孤獨,現在這樣讓她感覺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