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在一旁聽的是抓而撓腮,麵露喜色,不住地咽著吐沫。
乾老大看在了眼裏,繼續的說下去:“不知老祖可曾聽聞這樣一則秘史,清道光乙巳年間,林則徐禁煙有功,道光皇帝特下旨同盛金燒鍋釀造上等好酒,犒勞禁煙將士。後英軍大舉進攻,被逼無奈的道光皇帝,將林則徐發配伊犁,同時將犒勞禁煙將士的美酒,準備運去贈送英軍討好。關東人硬漢多,同盛金燒鍋掌櫃孟融毅然將此酒密藏於地下,朝廷一怒之下,將抗旨的孟融腰斬。從此,這批美酒究竟藏在何處,遂成千古之謎。”
“啊,此酒竟有如此典故,那酒現在何處?”老祖讚歎不已,突然之間意識到什麼,壓低聲音悄聲問,“你知道那酒藏在哪兒,對不對?”
乾老大微微一笑,道:“正是。”
老祖搓了搓手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才能弄到那批酒呢?”
乾老大賣開了關子,故作為難狀道:“對方不要錢,隻是要……”
“要什麼?”老祖急切的說道。
“唉,說了也沒用,還是算了。”乾老大歎氣道。
老祖更加著急了,忙不迭的追問道:“說嘛,他們要什麼?”
乾老大說道:“他們要換酒。”
“換酒?”老祖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條件。
“他們要換年代更早的酒,若是有三百年前明代的酒,他們願以百壇換一壇,條件是沒得說的,可是到哪裏去找明代的酒呢?”乾老大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老祖聞言沉默不語,半晌沒有說話。
乾老大知道老祖在進行思想鬥爭,於是在一旁靜靜的冷眼觀察著。
許久,老祖仿佛終於下了決心,抬起眼睛,目光瞟向梅小影。
梅小影“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她,鄙夷的瞪了老祖一眼,扭頭咚咚咚下樓去了。
老祖尷尬的對乾老大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明代的酒不太好搞啊,唉,我也是力所不能及。”
乾老大見縫插針道:“老祖看來是有難言之隱嘍,不知在下能否幫上忙?”
老祖搖了搖頭,未置可否。
乾老大一看事情要糟,嘿嘿冷笑了兩聲,從懷裏掏出那兩片酒壇碎片來,放在了桌子上,緩緩說道:“在下住在天門客棧,早起發現西屋打掃出來的酒壇碎片,他們說是昨日天門山老祖帶來喝的。”
老祖點頭說道:“不錯,是我帶過去的一壇酒,可惜呀,都打碎了。”
“他們說是明代的美酒。”乾老大漫不經心的隨口道。
老祖立馬警覺起來,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乾老大,說道:“哪裏,不是的,絕對不是的。”
乾老大慢慢的將兩塊碎壇片翻了過來,“你看壇上這字跡,分明是‘野拂’兩個字。”
老祖心中一驚,她慢慢的伸出手去,將那兩塊碎片對調了一下,說道:“我看這字像是‘拂野’二字,拂有一解,為觸到的意思,如拂雲,觸到雲,拂天,觸到天。拂野,乃是觸到山野,回歸自然之意。”
乾老大點頭道:“天門山老祖果然機警過人,老夫甚是佩服,若是你我連‘野拂’是誰都不知道,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老祖裝作十分驚訝狀,說道:“野拂難道還會是人的名字麼?”她對自己的演技感到十分的滿意。
乾老大壓製住心中的慍怒,這變態老的表演也實在太拙劣了。
“野拂是李自成的侄子李過出家後的法號,他是闖王心腹,官至將軍,也是好酒之人。公元1644年,吳三桂引清兵入關,李自成一百多萬義軍不敵滿洲十萬鐵騎,最後遇英親王阿濟格,兵敗湖北九宮山,隻帶了幾十騎突圍了,隱身石門夾山寺,法號‘奉天玉和尚’,而李過則來到了天門山寺,法號便是‘野拂’。”
老祖繼續裝聾作啞,驚訝道:“關東郎中乾先生對明末清初的曆史很有研究嘛。”
乾老大說道:“老夫滿洲正黃旗人。”
“嗯,乾先生,你來到天門山上,究竟想要做什麼?”老祖索性要問個明白。
乾老大心道,要攤牌了。於是清了清喉嚨,說道:“老夫受朋友之托,來和天門山老祖做個交易,以一百壇道光25年的同盛金燒酒換老祖的一壇野拂珍藏的明末時期的酒,還望老祖不要再推辭了。”
老祖的心中其實何嚐會不樂意呢,這便宜可是占大了,可是,他又扭頭望下樓梯口,但並沒有看見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