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屋發案
司馬青雲、駱星雲、典健菲專程趕來參加好朋友、老同學方臣和仇若水的婚禮。婚禮之後他們又去鬧洞房,他們在洞房裏盡情的戲耍一對新人,使本來不太喜歡熱鬧的新郎方臣和文靜的新娘仇若水,也放的很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們鬧的有些疲勞,盡管新房寬敞,還有新郎和新娘熱情挽留,他們幾個不能在主人家的新房裏過夜,三個人還是在主人熱情的歡送下,打車回到縣裏唯一的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快淩晨了。
市水利局的司馬青雲一貫是鼾聲如雷,所以駱星雲、典健菲不和他住在一個房間,司馬青雲自己住另一個房間。他剛洗完澡,屁股在床上還沒有坐熱乎,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像螃蟹似的震動起來。
“你好,”司馬接電話的聲音還沒有落下,電話裏就傳來仇若水驚恐的嗚咽:“司馬,不好了,快點啊---方臣---他---出事了!---你們快來-----!”“出什麼事了?大半夜的,別鬧了!”司馬有些不高興的說。“我沒有開玩笑,是真的!啊---方臣他---從6樓陽台上摔下去了,你們快來呀-----!”
“什麼?!”從仇若水在電話裏傳出恐怖哽咽的聲音中判斷,她不是開玩笑,再說了,誰能夠在自己的新婚之夜開這八卦玩笑?!司馬這時才感到問題的嚴重。“啊?!”他立即想到應該叫仇若水趕緊快叫120急救,撥打110趕快報案,可是仇若水那邊已經關了手機,怎麼叫也打不通。
他急忙穿上衣服,連襪子都沒有穿,光著腳跑到對麵308房間敲開駱星雲、典健菲房間的門:“不好了,星雲,健菲,快,方臣出事了!”
駱星雲、典健菲倆人也剛洗完,剛剛準備上chuang休息,聽見司馬的話,稍微詫異片刻之後,駱星雲說:“健菲,你看,司馬還沒有鬧夠是咋地?也太過了,人家方臣和仇若水現在正在洞房裏辦好事呢,你是不是有想法吧?哈哈……”
司馬臉色鐵青,“別鬧了,人命關天,快穿衣服!”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大喊:“我到樓下找出租車,你們倆動作快點!”
縣城裏的深夜要叫一輛出租車?哼,急死人,不管你是天王老子,你有天大的急事,也隻能是耐心等待,這就是縣城與大城市的差距。
他們三個人站在賓館的大廳裏,麵色沉重,都鐵青著臉,等待大堂經理幫助他們去找出租車,三個人心急如焚的不住的看著表。
司馬青雲、典健菲、駱星雲原先都是在這個縣城的第一高中讀書,是地道的坐地戶,家離縣城2裏多地。他與方臣和仇若水他們5個人既是同學又是鄰居。司馬年齡最大,尤其是身體條件好,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人家都說他是身體健康像運動員,眉清目秀像演員,標準的美男子。
他的舅舅是縣人大常務委員會的副主席,在這麼個縣城裏也是個權重人物,所以司馬的父親在縣城開了一個建築材料有限公司,由於有他舅舅的關照生意興隆,家境富庶。
司馬為人比較精明善變,自稱自己是高幹子弟。他當學生的時候就特別能打架鬥毆,專幹偷雞摸狗討人嫌的勾當,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是這五個人中的老大,參加工作後這幾個人依然聽他的。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在同學中總是舉足輕重的決策者。方臣和若水的婚姻也是由於司馬從中斡旋,才有了今天的婚禮。
“咱們幾點從方臣和若水的新房出來的?”司馬問。“也就是11點半左右”典健菲說。“方臣喝了多少酒?”司馬問駱星雲。“反正我們頭一悠的時候他各桌敬酒,不過他喝的那是礦泉水啊,健菲,你看他吃團圓飯的時候他喝沒喝?”“他也沒有喝多少啊!”司馬看著他們的臉上那沉重惶恐的表情,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滋味。
一個剛走進洞房的新郎,一小時前還與大家打哈哈取樂的朋友,和幾個從小長大的兒時夥伴又說又笑的他,新婚之夜怎麼會突然墜樓?!怎麼就這樣的不幸?!司馬想到這裏就愈發感到不可思意。他本來想再給若水打手機問問情況,但若水的手機怎麼打也沒人接聽。
經過賓館大堂經理的幫助,總算找了個‘出租車’,其實是一輛“三驢蹦子”,就是北方老百姓常說道的往來於縣城和農村的“板的”。他們三個人為了趕路也不管麵子了,無奈的鑽進車裏。要是在平時,司馬青雲、典健菲、駱星雲怎麼也不能夠坐這掉架的車。車老板問:“你們到那?”司馬青雲:“歐洲花園小區知道不,快點。”“啊,知道,是‘鬼屋’那個樓的小區啊!傻子都知道”車老板睡眼朦朧的張著大嘴打著哈欠說。
司馬青雲、典健菲、駱星雲、他們仨互相對望了一下:方臣和若水選的新房的小區怎麼叫這麼個倒黴名字!那司機牛烘烘的喊了一聲:“坐好了,開車了啊!”然後熟練的向方臣和若水的新房----歐洲花園小區奔去。
縣刑警大隊的隊長魯英傑在警校是一名高才生,他從小就愛看偵探小說,特別熱愛自己的專業,夢想自己也成為一名像福爾摩斯、波羅那樣的大偵探。警校畢業後就一直在縣刑警大隊當一名偵察員,當他分配到縣刑警大隊時候那種實現理想的喜悅一直是他工作的動力。
縣公安局趙國安局長十分了解魯英傑,要不是自己與警察學校校長是好朋友,魯英傑這樣的警察學校的高才生怎麼也不能分配到這麼個小縣城成了自己的麾下。他也十分賞識魯英傑是個難得的有上進心的青年,他甚至把魯英傑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的喜歡。魯英傑警校畢業後在縣刑警大隊工作的幾年裏,非常出色地破獲了許多起刑事案件,得到趙局長和同誌的好評。被任命縣刑警大隊隊長。
但是魯英傑對自己不滿意,用他自己的話說,破獲過的那些案件和抓的小蟊賊都是小菜一碟,案情太簡單。對於警察學校的高才生,一個夢想作一名像福爾摩斯、波羅那樣的大偵探的魯英傑來說,就像高射炮打蚊子,有勁使不上。
魯英傑並不在乎到條件艱苦的縣城工作,他畢業前在省公安廳實習的時候,那裏的工作環境自然很好,領導也十分賞識他,不少同學都十分羨慕他,說魯英傑肯定留在省廳機關了。對於大家的傳言魯英傑泰然處之,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在機關裏當一名整天圍著領導轉的工作人員,他覺得在機關工作太平庸沒有挑戰性。
當趙局長跟他談話,希望到縣城公安局工作的時候,他很高興。懷著作一名像福爾摩斯、波羅那樣的大偵探的理想,他十分感激趙局長選擇了自己,心悅誠服地放棄留在省廳機要處的熱門崗位,毅然決然的來到縣公安局。
魯英傑今天在辦公室借著值班的時候看了一會書,眼睛有點疲勞,他站起身來,看了一下時鍾,啊,已經快到淩晨。雖然是縣城但與時俱進的市場經濟已經把縣城的生活和第三產業推進了一大步。望著五光十色的太平廣場上嬉戲的人們已經十分稀少,可是網吧、電子遊戲廳、洗娛中心、練歌房的霓虹燈依然閃爍,好一派歌舞升平太平盛世的世俗景象。
就在他欣賞著美麗的夜色的時候,警鈴電話突然響起。值班員告訴他:“歐洲花園”小區的一個剛入洞房的新郎在“鬼屋”的房間墜樓死亡!啊?!也偏偏是怪,怎麼是在這“鬼屋”裏發生墜樓?真是邪門了!本來對鬼屋傳說就不信的魯英傑,這回到要看看鬼屋到底怎麼個鬼法?!他放下電話,迅速下樓,與其它幹警開著警車直奔“鬼屋”現場。
魯英傑坐在車裏不住的琢磨,他聽說這個鬼屋的傳聞也就是半年前的事。
這個‘鬼屋’位於縣城數一數二的商品樓小區叫“歐洲花園”,就在兩年前,縣法院經濟庭的一個腐敗法官包養了一個“二奶”,在“歐洲花園”安家,案發後,腐敗法官被逮捕,這間房子被沒收拍賣,被一個暴發戶買去了。這暴發戶住了不到兩個月,因為商業詐騙被判刑,房子又被沒收拍賣,幾次降價就是就賣不出去。原來,有好事者傳言說這房子不吉利,誰住誰倒黴誰住誰出事!
今年初,有一個外地來縣裏做生意的個體老板不信邪,他看到那房子裝修的好,多年經商的心裏使他做了決定:房價這麼便宜為啥不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常言說得好:‘遠怕水,近怕鬼’,你們當地的人怕,我們外來的人有什麼怕的?買!便宜!
當他真的要去交錢的時候,他的朋友都勸他:這是個挺邪性的房子,還是得慎重考慮。他還真的不信邪,買了這房子贈給自己的第四任老丈母娘住。可這個體老板的老丈母娘住在這裏不到倆月,據說雖然沒有什麼大病,突然也死在這屋裏。從此,有人說鬼屋這間房子真的是不吉利。
近幾個月又傳出鬧鬼的說法。
附近的住戶把鬼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信也得信:特別是有人還親眼看見晚上沒有人住的鬼屋的屋子裏老是不斷的有人說話走動,甚至還有人還聽見有女人的哭泣聲音。鬼屋的謠言就此更是沸沸揚揚越傳越遠。
因為鬼屋的房間坐落六樓,屬於頂樓,兩家共享一個走廊,謠言使它對麵的房間的住戶惶惶不可終日,實在住不下去了,也搬走了。六樓這兩間房子成了名符其實“鬼屋”,簡直成了縣城的一大新聞。魯英傑想:難道今天的案件會與鬼屋有聯係?他再次跟司機說:拉警燈開車,快點趕到現場!
當司馬青雲、典健菲、駱星雲他們的來到方臣和若水的新房樓下方臣墜樓現場時,他們進不去了,因為新房的大樓是案發現場,已經被警察設置了警戒線,司馬青雲、典健菲、駱星雲和許多圍觀群眾被擋在了警戒線外圍。
他們往樓前的左側一看,一個白色的布單已經蓋在屍體上,在放屍體的底下邊有一灘像水一樣的黑色液體,在明亮的臨時大燈泡的照耀下,特別的搶眼。警察們又照相又測量的緊忙活。不用說,那是方臣的屍體,他已經死了!
“警察同誌,我們三個是死者的朋友,我們剛從這離開不到一個半小時,剛才接到死者的妻子電話就立刻趕來,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我們想去安慰一下死者的妻子。”司馬對警察說。
“不行,領導有命令,除了公安局和有關人員任何人不準進現場。”警察嚴肅的拒絕。躁動的圍觀群眾正在發表高論和猜測的時候,忽然,從樓裏邊走出一些人來。
“看,出來了,哪個女的是墜樓的小夥子的新娘!”
“那個被用擔架抬上救護車倆位白發老人就是墜樓的小夥子的父母,唉!”
“多漂亮的媳婦,太可憐了!”雖然已經是淩晨,這件突發墜樓事件也引起附近眾多居民的圍觀。
這家不是買“鬼屋”的那個小夥今天剛結婚的新房嗎?
“是啊!哼,怎麼能買這樓呢?‘鬼屋鬼屋’肯定是鬧鬼。”
“聽說他們倆的父母都不同意買這個房子,那小子就是不在乎。”“唉,現在的年青人,就是不著調,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出事了吧!唚!”大部分人為這出人間悲劇發出憐憫和惋惜。
司馬他們看見從樓門口走出來一群人,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帔著毛巾被掩麵痛哭的女人,被兩個穿白大褂的人攙扶著向警車走去。“那是仇若水!”駱星雲指著那群人告訴典健菲。他倆什麼也不顧的從人群中衝了出來,然後突然朝仇若水那群人的方向跑去,高喊了一聲:“仇若水!我們都在這呢!”這時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從那邊跑過來說,“警衛,怎麼回事?誰在亂喊什麼?”
司馬還沒有等警衛做出回答,也從人群中擠了進去。衝那領導模樣的警察打招呼:“您是領導同誌吧?!我們是死者的朋友,我們剛從這裏離開不到一個半小時,剛才接到死者妻子的電話就立刻趕來,這位同誌不讓我們進去。”這時,仇若水也掙紮著向司馬走過來。“司馬大哥……”“哎---你……”倆個護士急忙跑過去拉住仇若水。
司馬青雲、駱星雲、典健菲都從人群中擠過去奔向若水。旁邊的幾個警衛也迅速的跑過來,將幾個人圍了起來,衝司馬他們喊到:“誰叫你們進來的?怎麼回事,出去,出去!”這時有個領導模樣的人立刻向警衛揮了揮手,“叫他們三個人進來吧,問問他們怎麼回事?”
司馬和、駱星雲、典健菲攙著仇若水,四個人擁在一起,淚水從他們的臉上簌簌的流了下來。看到四人悲痛的樣子,警察們沒有過多指責和采取行動,表情嚴肅的注視他們。
頃刻,魯英傑走了過來,他問了小警察幾句什麼,然後拍了拍司馬的肩膀說:“我是縣刑警隊的,你們幾個同誌都跟我來吧,到我們警車上吧,那裏方便一些。”他的話音剛落,司馬便攙扶著仇若水向警車走過去。
警車裏邊座位寬敞。有一個警察坐在車上辦公桌的電腦前。司馬他們都上了警車之後,魯英傑就坐在電腦桌的對麵。當他看到仇若水止住了哭泣,便不慌不忙的說:“好了,現在我們大家要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就是方先生已經走了,我們向您表示同情和慰問。但是從工作的程序上我們還需要各位配合我們。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縣刑警大隊的隊長,我姓魯。”他掏出一顆香煙點燃之後,對仇若水說:“現在請您把方先生墜樓前,也就是你們在這幾位同學走了之後的情況盡量說的詳細一些,我們需要做筆錄。”仇若水說:“我現在腦袋裏一片空白,心裏亂的很----”
“好吧,你先穩定一下,那就請你們三位先說一下情況。”魯英傑看了司馬他們一眼。“那我先說,如果有落下的地方,我的兩個朋友補充”司馬說。“那好,這樣能夠節約時間。因為我們還需要處理現場。”魯英傑說。“你們先把自己的情況介紹一下”
司馬青雲說:“我叫司馬青雲,在縣水利局工作,他叫典健菲,在縣工商局工作。他叫駱星雲,是縣農村信用社的。我們三個和墜樓者方臣是高中同學。新娘仇若水雖然是和我們一個學校,但是她比我們低一年級。我本人是方臣以及他媳婦仇若水的婚姻介紹人。我們是昨天上午到這裏來幫助方臣、仇若水籌辦他們倆的婚姻慶典的。
婚禮地點在紅運酒樓,是上午10點10分開始,宴席是下午2點多結束的。我們幾個人交往密切,所以下午五點鍾又受方臣、仇若水的家人之邀在飯店共同吃了一頓團圓飯。晚上八點半左右把方臣、仇若水的親戚送走之後,大約九點半前後,我們受邀和方臣、仇若水一起到新房嘮嗑。十一點半左右我們就告別方臣、仇若水,從他們新房回到縣賓館住宿。他們倆一個房間,因為我打呼嚕自己住一個房間。零點過五分左右我接到仇若水的電話說方臣墜樓了,我們三個人就打車往這裏來。”
魯英傑問:“從婚禮開始到吃團圓飯,方先生喝了多少酒?在你們鬧洞房時候他是不是有喝醉的表現?”“從婚禮開始到吃團圓飯,他沒有喝多少酒,在我們四人中,方臣酒量比較大,不可能醉酒。而且,我們還逗他說,你今天怎麼不喝酒?是不是怕新娘子有意見?!他還說,等到洞房再與新娘子再喝!”典健菲說。